那几个黑影消失在黑暗里,莲台上死寂了几秒,然后是赵大宝“噗通”一声坐地上的声音。
他脸色惨白,大口喘气。
“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拍着胸口,“韩组长,你,你那几下子……练家子啊?太猛了!”
韩芷晴收刀入鞘,动作利落。
“废什么话,帮忙!”她声音还是冷的。
林队已经走到那两个昏迷的家伙旁边,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他头也不抬,“捆起来,嘴堵上!”
两个队员立刻上前,麻利地用绳子把人捆成粽子。
林队在那两人身上摸索,掏出几把造型奇怪的家伙事和些零碎,没发现身份证明。
“醒醒!”他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脸。
那人哼了一声,睁开眼,扭过头去,不吭声。
另一个也一样,问什么都装死。
“硬骨头。”林队站起来,掸了掸手。
韩芷晴走过来,看着地上的俘虏。
“他们知道卷轴,还提到了核心。”她声音压低了,“冲着韩教授的研究来的。”
“而且,”她顿了顿,“能找到这儿,还能干扰光桥……背后的人不简单。”
林队嗯了一声:“专门找这种地方的组织……来头肯定不干净。”
“先别管他们了。”韩芷晴做了决定,“看好人。我们得抓紧时间。”
她走到莲台中间,从保护袋里拿出那卷东西和几颗乌漆嘛黑的水晶球。
刚才那一仗提醒了所有人,这地方步步惊心,外面还有人盯着。
我凑过去,盯着那卷轴。
上面的图案弯弯绕绕,还是看不懂。
“子程,”韩芷晴转头看我,“你刚才说,你的眼睛能‘模仿’能量频率,稳住了光桥?”
我点头:“嗯,大概是那么回事。我试着去‘听’那‘心跳’的节奏,然后学着它,光桥就稳了。”
“那,”韩芷晴的声音里多了点什么,“你再试试,用你的眼睛看看这卷轴,还有这几颗球,能不能‘读’出点别的?”
我定了定神,把意识沉下去,沉到眉心那点温热里。
周围的声音和光线都退开了。
再去看那卷轴,感觉不一样了。
卷轴本身有种沉甸甸的、时间放久了的味道。
但在那撕裂的口子上……有东西!
很淡,飘飘忽忽的,快要散了,可还在!
不是光,也不是影,更像是一种……残留的触感?
或者说,是某种信息留下的余温?
断断续续的。
“有东西!”我有点激动,“卷轴撕掉那块儿,有能量印子!很淡,跟快灭的灰似的!”
“能看清是啥不?”韩芷晴声音绷紧了。
我闭上眼,把所有感知都拧成一股劲儿,往那点“余温”里钻。
太难了,那些印记碎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
脑子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比卷轴上画的更绕,好像在指着某个方向。
还有几个怪模怪样的符号,一闪就没,但感觉……是管用的,能开什么东西?或者关什么东西?
最清楚的,是一种感觉,一个念头——
那个核心,不是个死东西!
它是一种……状态?
或者说,是一种特定的“震动频率”!
要让它稳定下来,需要一个“接口”,一个“连接点”。
这个连接点……指向的是……血脉?
“血脉?”林队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过来了。
我睁开眼睛,眉心有些发胀,但脑子里却炸开了锅:
“我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和符号。感觉……卷轴最后记载的,可能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种……状态?或者说频率?”
我努力组织着语言,把我感知到的信息尽可能清晰地表达出来:“它说,那个核心,需要特定的‘连接’才能激活和维持。这种连接,感觉……跟血脉有关。”
“状态?频率?血脉连接?”韩芷晴低声念叨着这几个词,手指在卷轴上那些模糊的人影上划过。
“壁画!外面石阶上的壁画!”她猛地抬头,“画里的人影是糊的,这卷轴上的人影也是糊的!”
她指着卷轴上那几个人形轮廓:“如果核心不是一个实体物件,而是需要特定血脉的人才能激活的一种能量状态……那它所谓的‘丢失’,会不会根本不是被拿走了?”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推测:“而是……它与某个拥有特定血脉的人融合了?或者说,它只能被这样的人,在特定的条件下,短暂地‘具现化’出来?”
这想法太离谱了,我们几个都愣住了。
赵大宝张大了嘴,看看我,又看看韩芷晴,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憋屈样。
林队也皱紧了眉头,这显然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韩芷晴却没停。她像是被电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和一叠打印纸——韩教授那份天书似的‘研究笔记地图’!
她把笔记摊在卷轴边上,指头戳着上面:“看这儿!教授笔记里这些鬼画符!还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批注!”
她指着一个不起眼的符号旁边,红笔小字:“地脉同调?”
又指着另一处山坳标记旁边:“黄泉之眼,钥匙,亦是锁?”
我凑过去,心跳漏了一拍!这些玩意儿,以前看着就是老头子走火入魔瞎写的,可现在对着卷轴,对着我刚‘看’到的东西……
地脉律动…黄泉眼…教授笔记里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词…他那个‘终极考古梦想’…
一个念头炸开——韩教授,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留下的地图,包裹,那些乱七八糟、故意坑人的信息,难道…一直是在带我的路?带我来这儿,让我用这双眼睛来看这一切?
韩芷晴也想到了。她看着我,那感觉挺复杂。
“子程,教授的笔记,加上这卷轴,再加上你的感觉……所有线索都指着一个可能。”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给自己鼓气,才继续说下去:
“韩教授那个‘终极考古梦想’,可能压根就不是找什么宝贝。而是…搞明白这个‘核心状态’。而你的黄泉眼,你这能力……”
她最后那句话,几乎是砸出来的:
“很可能,你,或者说你身上藏着的什么玩意儿,就是打开这个‘核心状态’的钥匙——那个所谓的‘血脉’,那个‘连接点’!”
整个莲台上,死一般的安静。
只有头顶那颗巨大的‘地脉之心’,还在不知疲倦地,咚、咚、咚,一下下敲着,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