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出院吗?”靳西州无视了沈知意那谴责的眼神,只是无辜的看着她。
沈知意咬牙切齿,“可以!”
“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她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院长那边,然后就给靳西州收拾东西了。
换掉了他身上的病号服,才发现靳西州似乎比刚刚来的时候瘦了一些,衣服穿着都宽松了些许。
她有些怔然,看着靳西州,“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还行,吃的挺好的。”靳西州回答的漫不经心。
沈知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过几天就去京市了,你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吧?”
“过桥抽板?我在华国举目无亲,你要丢下我?”
“沈知意,你摸也摸了,看也看了,甚至都睡过了,你不想对我负责任?”
“渣女。”最后那两个字,明显的带着幽怨。
沈知意一阵的无语。
搞得她好像做了什么事情似的。
思考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你打算跟我去京市?”
“不是,西蒙,你不会真的打算赖上我吧?你不打算回去了?你要留在华国?”
她有些后知后觉,看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响起了警钟。
靳西州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的眼神似乎是在无声的谴责。
沈知意不免想到自己那天醉酒以后抱着人又亲又摸的,确实是有点过分。
她不说话,抿着唇跟靳西州对视。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来一趟华国,原本是想要给人做心理咨询的,结果,被某个人喝醉了以后按在床上,衣服也脱了,嘴也亲了……”
“停!够了,别说了,我,我负责,我一定负责!”沈知意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脸红,偏偏她真的干了这些事情。
“你,你就跟着我一起去京市吧。”
“你看起来很勉强,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你要是不想负责任就算了,就算我会因此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也没关系的。”
“反正从来就没有人喜欢我,我爸妈不喜欢,我爷爷奶奶不喜欢,我……”靳西州定定地看着沈知意,声音哀怨的继续输出。
沈知意头皮发麻,“没有,我喜欢,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没有任何的勉强,非常乐意,我对你见色起意,真的。”
靳西州唇角勾了勾,有些压不住了,“是吗?我不信。”
沈知意眨了眨眼,看着他,脑海里却是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他信?
目光先落在他的唇上,又落在了他的胸口,最后落在了某处,她脸上一红,忍不住的转过头去,咳嗽了两声,“现在不太好吧,你还有伤呢,等你伤好了以后,我再证明给你看。”
靳西州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怔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沈知意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不爽的闷声问道,“你平时跟别的男人,也是这样随便的?”
“?”沈知意回头去看他,看到男人眼底的怨念和愤怒,有些一头雾水。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想不明白。
男人心海底针,真难猜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该回家了,走吧,你能走吗?”沈知意摇摇头,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靳西州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地起身,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走不动,你扶着我。”
沈知意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感受到男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她赶紧的伸手扶住了靳西州的手臂,“行,你慢着点,要是疼了告诉我,我走慢点。”
医院里人来人往,看着他们这样都忍不住侧目,一下子沈知意和靳西州就成了焦点人物。
毕竟男俊女靓,很难不吸引人的目光。
沈知意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走出了医院。
才到门口,就撞见了转院过来的顾淮序。
沈知意都想不起来自己跟顾淮序多久没有见面了。
好像一个月,又似乎漫长到一个世纪。
眼前的男人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意气风发,他憔悴苍白,虚弱的很,瘦弱的人坐在轮椅上,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手臂上还扎着留置针,看到她的时候,眼底的光从明亮到黯淡,最后眼底是刺眼的悔意。
他定定地看着沈知意,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
沈知意只扫了一眼,就扶着靳西州小心翼翼的下台阶了。
“慢着点走,别扯到伤口了。”她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温柔。
顾淮序忍不住的回头去看她,没忍住喊了一声,“知意。”
那人背对着他,身影没有任何的停顿,依旧在柔声细语的跟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分了去,再也分不出来一点给他。
明明,他们才离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
他们七年的感情,难道她一个月就能忘记的干干净净了吗?
“沈知意。”他不甘心,再次喊了一句。
他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现在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连眼角余光都舍不得给他一点。
是故意气他?
是恼他为了秦晚伤害了她?
还是恨他,恨到连多一眼都不愿意看?
沈知意扶着靳西州走的慢,靳西州提醒她,“有人叫你。”
沈知意的语气很冷淡,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用管,不重要,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已,你慢点,看着点脚下的路。”
一句不相关的人,让顾淮序心口剧痛。
他看着沈知意的身影越走越远,微张的嘴,还有嘴边想要问,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这一次是彻底的没有了机会去说了。
沈知意扶着靳西州上了车,又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靳西州坐在车上,侧过头看去,越过沈知意的身影,可以看到那依旧在医院门口的男人。
形单影只,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似乎被全世界遗弃。
而此刻,他却只想要拍手称快,甚至想说一句:“活该。”
沈知意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帮他系好了安全带以后,才绕过去上了车,随后启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真的就从头到尾再也没有多看顾淮序一眼,似乎那不过是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一个路人甲。
是她人生中的匆匆过客,再也无法在她的心里掀起一丝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