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聿的眼睛里,淌过幽黑的诡冷,“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宁宁的儿子,墨宝,他被你绑架掌控在手里了……”
李承聿低声,慢慢将他的主意说完,眯眼补充道,“二小姐若想让温宁和我在一起。
她必定能和我在一起的。”
谢芷音的表情没有变化,眼底浮现出精彩的冷笑。
李承聿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这个男人,表面的温润掩盖了内心的阴狠,他深藏不露。
“李少倒是聪明,利用我,把你自己推给了温宁。”
“双赢而已,我是宁宁身边唯一长久的异性,我早已是厉北琛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谢芷音盘算着,眼眸微动,“倒是很巧,我今天本打算立刻去找温宁。
临时抽空见了一下李少。
那合作就达成了,我这还有一个秘密,要分享给李少,或许李少有用得着的地方。”
“二小姐你说。”李承聿感兴趣的听着。
谢芷音语调清晰,声音阴郁,“温宁怀孕了,是一个月前她和厉北琛发生了关系受孕的孩子。
不过这个孩子,已经在她身体里不小心掉了。
她从头到尾,不知道自己怀孕。
厉北琛知道,但他不清楚,她流产了,他还在细心呵护着这个‘胚胎’!
你……李少,懂我的意思吗?”
李承聿儒雅的俊脸,变得铁青!
因为温宁,至今,还和厉北琛有着身体上的纠缠,他不可能不膈应,介意,嫉妒。
可他下一瞬,就懂了谢芷音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意思。
他阴冷至极地点点头,脑子被怒意充斥,“这件事很有趣,我会好好运用的。”
谢芷音满意地端起杯子,惬意地又抿了一口温水。
李承聿不请自来,在眼下,倒是一颗好棋子。
-
帝都,市中心。
瑞天公司租用的办公楼上,温宁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内置着休息间,她躺在床上。
祝遥遥端来一杯温水,探了探她的体温,“烧还没降下去。
你会突然发烧,都是厉北琛害得,他让你内心积郁,情绪奔溃,急火出不来,自然会伤及身体。”
温宁耷着眼睫,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成了中医了,祝大夫。”
“你别打趣,我看你的表情,还不如崩溃的哭出来。”
温宁握紧被单,高烧让脑袋迷糊,这样很好。
很多剜心剔骨的情绪,就不会侵入她的脑髓了。
“崩溃?我早已经不至于崩溃了。
如果他和谢芷音奉子成婚,我不会祝福,但也不会歇斯底里。”
她越是平静,祝遥遥越是担心,这证明她的内心,四分五裂。
她打开电视。
电视里,厉北琛的风波,又有了新的波动。
祝遥遥看完最新的厉北琛的两则发言,眼珠子诡异的转动了一下。
她一阵风似的扭头,盯着温宁,“宁宁,你睁开眼睛!
不,你不睁开眼睛,也听到了吧。
厉北琛跟媒体面前,甩了谢芷音,他不承认谢芷音的孩子……
他还提出,要娶你?他这是疯了吗?什么操作?他黑化了吧大哥!这时不要名声也不要命了啊,”
温宁静静地躺着,没有反应,她的脸色苍白,一如之前。
祝遥遥摇晃起她,“宁宁,不管怎么说,他这样做,有点解气啊。
我觉得,他是通过电视,宣布给你看的。
宁宁,宁宁……霍凌也说了,厉北琛他在找你呢。
说不定,谢芷音的孩子,真的不是他搞出来的吧?”
温宁的眼角,有泪慢慢涌下,她失笑,“遥遥,你对他心怀着希望的样子,让我终于意识到,以前的我,究竟以多傻,有多可悲。”
祝遥遥的笑容僵住,慢慢消失。
这一次,宁宁的心伤,好像不能康复了。
她垂头丧气。
休息了近一个小时,温宁爬起来,她的脸颊酡红,是高烧导致的缘故。
她还是得工作,无论发生什么,事业是她剩下的唯一的支撑。
她要为墨宝和九九而活,要为爸爸而冷静的活着。
谢氏公司,还在等着她解救,谢芷音一家人,依然是她的敌人!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桌旁响起。
温宁签好文件,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打来的?不会是厉北琛用了别人的号吧!”——祝遥遥替她分类着文件,瞟来一眼。
温宁垂下眼,拒绝接听了。
这个号码,却锲而不舍。
“怕什么,无耻的人难道是你吗?宁宁你接啊!”
温宁心无波澜,冰凉的手指,将手机拿起。
她起身,纤瘦的腰被白衬衫紧紧裹住,越发不盈一握的脆弱,落地窗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喂——”
“姐姐,我是芷音啊,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是大少用陌生号打给你吧?
我怀了他的宝宝,他哪还有顾及你的时间呢?
他啊,在厉氏集团上班呢。”
温宁冷冷的站在那,自肩膀至下,身体仿佛被冰块冻住。
谢芷音,她本该被厉北琛关起来,她本该为沈棠的病,为墨宝,付出代价。
可那,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厉北琛不会对付她,因为她怀孕了!
手指骨节,冰冷的擦响,温宁极力控制着呼吸,眼神如刀,“如果你是要说屁话,那我就挂了。”
“急什么,我听说姐姐为你的小公司,租了一个栋办公楼,就在市中心。
我刚好逛到这里来了,姐姐,下来和我聊聊吧!”
温宁攥住手机,想到了谢芷音的头发,她最近都没有和谢芷音见面,没机会拿到标本……
可她依旧打算切断电话。
谢芷音变了音调,“你要挂就挂吧!看来姐姐对于只剩下一个儿子这件事,已经认命了?”
温宁浑身僵住,激烈的颤抖起来。
谢芷音话里有话,她在说墨宝!
她迅速按下录音键,可是,谢芷音已经谨慎的挂了她的电话。
温宁骤然转身,酡红的脸颊变得厉白,她跌跌撞撞地就往办公室外面冲。
“宁宁?谁打来的电话啊,你的脸色很不对劲,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