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面露不喜,对于楚奕恶劣的态度颇为不满。
但他终究懒得理会,没必要跟一个蠢货过多计较,随即语气陡然变得更加阴沉。
“楚奕,接下来我说的话,你暂时听不懂也没事,记在心里就行。”
“以后你慢慢去找灵蕴琢磨,她心细缜密,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帮你一起商量事情的。”
楚奕略微偏头,目光从谢晋身上扫过,像是在看一只滑稽的猴子,也想看他又要进行什么表演了?
“有屁快放。”
谢晋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蠢货明明出身淮阴侯府,却不懂半点礼数,淮阴侯怎么教的?
“楚奕,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你就算不为现在考虑,也得为以后的活路好好想想。”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拉萧隐若成为你同一条船上的人,最好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残疾,无所谓了。”
他眼中闪烁出一抹阴险的光芒。
“大丈夫能屈能伸,最好先借着她一步步往上爬,成为执金卫幕后之主。”
“这样,你就能掌握整座上京城的情报,对未来极有益处。”
闻言,楚奕脸上的冷笑更深了些,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谢尚书,你连女儿都能卖,倒教起本官床笫之事了?”
一句话如同利刃,直刺谢晋的自尊心。
他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但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
“不说这个,我手里还有一批朝廷官员的罪证也给你,你别抓他们,可他们挟制帮你做事。”
“我待会给你两份名单,你一份交上去,另一份自己留着。”
“但最重要的是,你务必哄好林昭雪,最好尽快脱离上京城这一摊泥潭,去北境。”
“我有预感,上京城接下来会越来越乱,秦蒹葭跟另外四家怕是要斗个天翻地覆了。”
楚奕摸着自己的下巴,随口问了句。
“去北境看戏啊?”
谢晋瞥了眼这蠢货,但继续耐心解释:
“我要你去北境从军,一点点从林昭雪手中,抢下镇北军的军权。”
“到时候,你手握七万镇北军,就是北境的无冕之王。”
“就算是秦蒹葭那女人,也需要仰仗你……”
楚奕看着谢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突然一脚踹翻案几,木屑飞溅中,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按在墙上,指尖几乎陷进那松弛的皮肉里。
“老狗听好了……”
他俯身靠近,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光芒。
“厌胜案是本官亲手做的局,你谢家上百口人的脑袋,我三天前就刻好了砍头木牌!”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败家之犬,来教我做事了?”
谢晋瞳孔骤然紧缩,冷汗顺着花白的鬓角滑下,喉间发出“嗬嗬”气音。
如此惊天大案,居然出自楚奕一人之手,而非那两个蛇蝎女人?
他,怎,怎么敢的啊?
“你以为陛下为什么纵着我?”
楚奕猛地松手任他滑落在地,靴底狠狠碾上对方颤抖的手掌,声音如冰。
“因为,老子敢把你们五姓全族都做成踏脚石!”
“至于你,明天午时,记得在断头台上冲你女儿笑好看些。”
谢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上写满震恐,一口吐出带血的牙,嘶声吼了出来。
“疯子!没有世家大族支持,你早晚会被五马分……”
一抹寒光闪过。
楚奕手腕轻转,匕首精准钉入谢晋胯间三寸,堪堪擦过命根,直直贯入地砖。
他漫不经心转动刀柄,听着砖石碎裂声,笑得十分温柔。
“没了世家支持,我才能彻底放开手脚做事。”
“哦,对了,你个没脑子的东西,陛下能如此信任侯爷,那是因为她一个女儿身,根本做不出什么拥兵自重的大逆举动。”
“我若是提出去北境,三日内,我必暴毙而亡。”
谢晋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身躯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其实,想要平安离开上京城的办法多了是,你只要听我的,就能夺镇北军的军权……”
“夺你老母啊夺!”
楚奕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你爷爷我从未打算去北境,因为,我可以在上京城旁造一个北境出来,招兵买马。”
“然后,嗯……”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又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毫不掩饰地展露出自己的野欲。
“挟天子以令诸侯!”
“摄政为隐帝,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震得谢晋心神俱颤。
他谢氏再跋扈,也没有取而代之的胆量与想法。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可怕。
“你,你……”
楚奕突然揪住谢晋发髻将人提起,力道之大,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同时,他随手抄来一支沾着墨汁的毛笔,狠狠戳进对方鼻孔。
“赶紧的,将名单写出来。”
“敢少写一个名字,老子今晚就把你夫人,送进教坊司挂牌当花魁去。”
“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保证,我不死,你妻女在掖庭宫不会过得太苦。”
“至于信不信,随你咯。”
谢晋被墨汁呛得涕泪横流,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
可他在短暂平复好自己的复杂情绪后,最终双手颤抖的写下了两份内容,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我,我还想见灵蕴最后一面。”
“有机会再见吧。”
当谢晋看着楚奕龙行虎步的走出去,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外露草莽之相,内藏蟒雀吞龙之志!”
“人人都将他当做了刀,却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操刀手。”
“不管他未来能不能成功,此人都不可小觑啊!”
倘若灵蕴待在楚奕身边,一旦暴露出真实想法,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如何是好?
楚奕出去后,喊来了秦宣。
“子廉,下午帮我去一处金银铺秘密取一笔钱,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秦相。”
他抬眸看向秦宣,眼中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若是为难,这件事就算了。”
他很欢迎有人投奔自己,但那人得有投诚的心思,不然养着干什么?
所以,这算是自己对秦宣的第一次试探。
听话可用,那就大用!
秦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旋即毫不犹豫的应下:“不为难,大人尽管安排就是。”
楚奕笑了笑,随即说出谢晋给的一处藏钱位置后,低沉道:“我先去安排点事情,等会我们出去干一波大了。”
秦宣“嗯”了一声,目送楚奕出去后,又低声询问:“殷先生,你观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