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他还没资格参与庙堂上的事情。
能守住荒城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断然不敢去想更多的事情。
高阳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懂了些皮毛就翘高了尾巴。
否则一定会栽跟头。
那些文字中记载的很多年轻时候展现出天赋的小将,都是因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导致丢了性命。
高阳躁动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乌兰,说道,“走吧,想必要不了多久秦将军就会要求你来找我了。”
两人正准备从城墙上下来,高阳的余光看到了城外扬起的烟尘。
他停下来,转头看着烟尘的方向。
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马匪。
但高阳的目光集中在他们骑的马上。
这些马高大健壮,毛发黑亮,显然是融合了妖兽的血脉。
马匪骑不起这样的好马。
他们或许能抢到一两匹,数量绝对不会有这么多。
乌兰的见到也是面色凝重,“大人,这些人应该不只是路过,他们好像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忽然出现的意外打乱了高阳的计划。
高阳不得不先面对外敌,“等等看。”
马匪停在城外,马儿不安地打着响鼻,城中海族留下的味道让有着微薄妖兽血脉的它们有些不安。
长脸马匪抬头喊道,“可否开下城门?”
城门后的亲卫透过门缝看到了门外的马匪,质问道,“做什么的?”
长脸马匪道,“只是路过,想进城补给一番,休息几日。”
荒城中确实有不少马匪。
但是门外这些人,让亲卫们感觉很危险。
亲卫说道,“城主下令,一个月内不允许出入,各位请回吧。”
马匪中走出一个粗狂的汉子,对着城门吼道,“你耳朵聋啦,没听到头说我们需要进城补给,你们荒城这么偏远,我们离开后还能去哪补给?”
亲卫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们爱去哪去哪,关我屁事。”
这时长脸马匪驱马上前,取出一个令牌,说道,“你们城主看到这枚令牌会让我们进去的。”
亲卫从门缝中结果令牌说道,“我们去请示一下城主。”
粗狂汉子催促道,“快去。”
亲卫离开城门时有些茫然。
下令的是代理城主,现在城主府管事的是秦将军。
那现在他是要找代理城主,还是找秦将军?
就在亲卫纠结的时候,乌兰站在城头,他眼尖,看见了长脸马匪递过去的令牌。
他说道,“这枚令牌……”
令牌在高阳的眼里都一个样子,问道,“怎么了?”
乌兰摇了摇头说,“有点像庙堂的令牌,大人你看……”
乌兰指着令牌上的一个好似龙角的形状。
随后又取出自己的令牌。
龙角的位置,刻的是荒城。
乌兰说道,“各个城的令牌,上面都会印有这座城,下方写着城池的名称,职位等……
可是他的令牌,是龙首……”
高阳若有所思,“庙堂上的人,扮成马匪。
还是马匪杀了庙堂上的人,企图假扮他们的身份破城?”
乌兰解释道,“我对庙堂的了解都是听陈城主说的,似乎庙堂上的文职不要修士,修士只能成为武将。
凡是能留在庙堂的人,至少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或者有着极为稀少的特质。
这些人会被世家,王爷,各个军队瓜分,着重培养。
庙堂出来的小将,至少都是元婴期的修士,或者有元婴期的修士陪同。”
就在两人盯着长脸修士说话的时候,长脸马匪若有所感,猛地抬起头,看向两人站着的位置。
四目相对,即便有着护城大阵的阻挡,高阳还是心头一跳。
他有一种感觉,对方知道他在这里。
长脸马匪低下头,说道,“既然城主就在城墙上,为何畏畏缩缩不露面?”
事到如今,遮掩已经没有必要了。
高阳撤去护城大阵的遮掩功能,和乌兰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长脸马匪看着高阳的修为,眉头一骤,“筑基期?”
而且这个人也太年轻了一些。
长脸马匪的目光落在站在高阳身后的乌兰身上。
能让一个金丹期的护卫毕恭毕敬,怎么可能只有筑基期?
他知道荒城如今的城主已经换成了二王爷的人,这个少年能站在城墙上,必然是城主极为信任的人。
长脸马匪问道,“你是城主的儿子,还是城主的心腹?”
高阳如实回道,“都不是。”
长脸马匪骑着马在城下走来走去,问道,“那你是谁?”
高阳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是谁?”
长脸马匪道,“马匪。”
高阳摇了摇头,“你若是不说实话,那就请回吧。”
长脸马匪看着高阳年轻的脸,与他沉着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总觉得怪异之极。
这家伙,应该不只是筑基期吧。
他肯定在藏拙。
皇室中,有很多十八岁就达到元婴期的天才。
或许城墙上的少年,就是这样一个怪胎。
因此长脸马匪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我是二王爷的人,名叫秦文斌,与秦广是好友,此次来是为了拜访他,庆贺他成为荒城的新任城主。”
高阳此时才知道秦将军的名字,秦广。
如果放秦文斌进来,肯定会打破三方的实力平衡,将没有人能阻止秦广取得城主之位。
高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前些日子海族叩关,陈城主英勇牺牲。
近些时日城中又起了叛乱,陈城主的葬礼都没来得及办。
秦兄还请稍等片刻,让我向秦城主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秦文斌拱手道,“劳烦小兄弟。”
高阳退回城墙上,对乌兰说道,“恐怕是拦不住他们进城了,计划改变,你马上去通知师姐,樊力等人,让他们躲起来。
我猜测秦文斌来到荒城不只是拜访秦广,他们扮成马匪,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
或许他们待不久就会离开,我们先暂时隐忍。”
乌兰答应道,“我这就去。”
高阳拦住拿着令牌的亲卫,“令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