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清晰得一目了然。
“一、养殖场一共有六层，养殖场内有可以作为美食食材的动物。
每层的墙壁上都有楼层标注。”
沈无舟往墙壁上扫了一眼。
银灰色金属幻影上，在靠近电梯的位置有个喷漆的“1层”。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养殖塔的第一层。
“二、养殖场的第六层有出口。
你们手中的【门票】，就是打开出口的关键。
请选择真正有用的五张【门票】，并将【门票】按照指定顺序放入出口大门旁的凹槽。
做完以上动作，出口就会打开。”
“三、关于【门票】的提示：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张【门票】，请仔细观察楼层特征和养殖场内动物特征，选出真正有用的【门票】。”
真正有用的五张门票？
沈无舟看了看脚边还在昏迷的老太婆。
之前，老太婆特意挑选出五张门票塞到肉排等五个人手里。
沈无舟记得，她说过“勇敢的孩子”这种赞赏类的话。
那特意被挑选出来的五张门票，会是规则里说的“真正有用的【门票】”吗？
还有“指定顺序”。
指定顺序，是什么顺序？
这和养殖场内的动物特征有什么关系？
“四、前五层冰面下方，有加热托盘支撑。
第六层冰面下什么也没有，只是一般的承重冰面。
冰面的厚度层层递减。从上到下，前五层冰面的一般融化时间分别为：
第一层12分钟，第二层10分钟，第三层8分钟，第四层6分钟，第五层4分钟。
游戏开始后，一旦有活人站在冰面上，冰层底部托盘就会开始加热。
冰面融化后，你们会自动掉落到下一层冰面。”
“五、从上到下，六层冰面的最大荷载活人数量分别为：
第一层20人，第二层17人，第三层14人，第四层11人，第五层8人，第六层5人。”
“六、如果当前活人数大于当前冰层荷载人数，请想办法。
否则，请不要怀疑，你们会自动落入下一层冰面。
警告：第六层冰下有大量需要食物的动物。”
到这里，规则还没有结束。
沈无舟没忍住，下意识地打量起四周的场景，想要找出一丝端倪。
【幻视】视角下，养殖塔像是一只覆盖着层层虚影的废弃烟囱内部。
厚白的冰面连带着冰下的黑色托盘一起，是一层虚假的影子。
如规则所言，虚影一共六层，层层地叠在玩家们脚下。
由于距离限制，到差不多五层往下一些，沈无舟就没办法将每一层的具体情况看得特别清楚了。
至于六层往下，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水域。
沈无舟定下心神，从能看清楚的第一、二层冰面开始观察。
第一层冰面中间冻着一条黄鳝。
黄鳝？
沈无舟想到了今天早晨主任吃的黄鳝丝。
规则第一条。
“养殖场内，有可以作为美食食材的动物。”
黄鳝，和这一点完美对应上了。
规则第三条。
“请仔细观察楼层特征和养殖场内动物特征，选出真正有用的【门票】。”
如果冰面被加热融化的话，黄鳝是可以被所有人看见的。
所以，真正有用的【门票】上，是写了黄鳝或者画了黄鳝的图案吗？
沈无舟往下看了一眼。
第二层冰面中间，冻着一条品种未知的鱼。
鱼看起来很凶猛，嘴巴大张着，露出满嘴的利齿。
沈无舟的思维转动得飞快。
他没有在养老院吃到过带鱼头的鱼，但是酸菜鱼片倒是有。
如果是鱼的话，的确也是食材，也是养殖场内的动物。
和第一条、第三条规则中的提示，同样完美对应！
第三层的冰面上冻着一条蛇。
第四层，是一只牛蛙。
第五层是小小的一团黑色，沈无舟看不清了。
可能是某种螺。
这些的确都能作为食物。
很有可能，这些动物出现的顺序，就是对应的【门票】放入凹槽的顺序。
五种动物，也正好对应五张门票！
沈无舟将这个想法放在心里，继续观察。
第一层冰面下方，黑色托盘边缘接着一根管道。
这管道与第二层墙壁边缘更粗一些的管道相连，应该是用来运输冰块融化后的水的。
三、四层冰的黑色托盘边缘，也同样有这样和墙边管道相连的排水管。
墙壁的粗管则一路向下，却在第六层冰面上方戛然而止。
沈无舟心里一顿。
他轻轻往旁边移动几步，挪了个角度，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没有错——
粗管和连接其上的细管就好像一棵黑色的树和树上的枝丫，怪异地悬停在第六层冰面上方。
也就是说，前五层冰面融化所产生的水，会直接通过管道，被排放到第六层冰面上。
规则第四条。
“冰面的厚度层层递减。”
这意味着，第六层冰面最薄。
而从第一层冰面开始，随着融化的水不断被管道向下排放……
最薄的第六层冰面，其实是从第一层冰面开始融化后不久，就同步开始了融化！
规则第四条。
“前五层冰面下方，有加热托盘支撑。”
“第六层冰面下方什么也没有，只是一般的承重冰面。”
没有支撑的一般冰面遇到大量排下来的水，后果会怎么样？
会慢慢地无法支撑住水的重量，直接破裂落入下方的水域不复存在？
还是，会先融化掉边缘，然后滑落到那些“大量需要食物的动物”当中，变成浮在养殖池内的巨大冰块？
沈无舟心底升起一片熟悉的森寒。
规则第五条规定了每层冰面的最大荷载活人数量。
理论上，第六层冰面可以承载5个活人玩家。
但是第六层，真的还能承载任何东西吗？
根据规则第四条。
“冰块融化后，你们会自动掉落到下一层冰面。”
玩家们只能是被动地等待冰块融化完、所有的水都被排放到第六层以后，才能向下。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延缓第六层融化的时间。
同样的，他们也无法在全员安全的情况下，提前往下走。
等第五层打开，他们面对的将直接是水池内嗷嗷待哺的生物。
根本不会有第六层。
第六层的出口，就算凑齐了打开的【门票】，知道了“指定的顺序”，也永远不可能打开！
那真正的出口呢？
真正的出口会在哪里？
沈无舟定下神，继续看第七条规则。
“七、由于杀戮过于残忍，我们将在第五层设置无痛告别装置。
如果您有需求，可以站在黄线内区域并摁下第五层墙壁上的按钮，我们将自动评判您手中的【门票】是否能够打开第六层出口。
如果不能，您所在的区域将直接上升至天花板。”
最后的最后，是三句提示。
“两分钟后，游戏将正式开始！”
“游戏开始后，一切规则生效。”
“友情提示：请各位玩家及时检查冰面上方活人数量，避免超出最大荷载。”
规则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片的文字投影右边，是猩红的两分钟倒计时！
电梯摇摇晃晃地打开，电梯里，走出本场游戏最后的五个玩家。
“超载！”有人惊慌失措地喊。
“那个老太被带下来了，我们现在有21个人！快杀人！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