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打量了眼周清鹤残疾的双腿，“是为你哥来的吧。”
温宁郑重鞠了一躬，“赵老，拜托您。”
周清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宁宁。”
赵老看到这兄妹情深的一幕，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只是，“你自己也懂中医，为没试着帮他治疗？”
温宁摇摇头，有些不甘的咬紧唇瓣。
其实真要说起来，在中医方面，她算不上学术派，而是生存派。
在分辨草药，制作药材包，以及按摩针灸方便，她很擅长。
因为，他们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在药房里打杂，一个干不好，可能小命就没了，所以，她必须逼着自己做好这些事。
但对于核心的如何治病救人，他们可不舍得让一个童养媳学。
温宁简单说了下，赵老倒是有些意外，还有些惋惜。
这样好的中医苗子居然没好好培养，浪费了啊！
赵老想了想先把两年前就给周清鹤治疗双腿的事说了，温宁沮丧的垂下头。
赵老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便蹲下身给周清鹤检查双腿，准备给他开些滋补身体的药，这样，温宁或许能放心点。
但越检查越不对劲，越检查越心惊。
按照他两年前的诊断，周清鹤的腿部肌肉应该完全坏死才对。
但如今，非但没坏死，反而能察觉到隐约经脉跳动。
这意味着......双腿焕发治愈可能。
赵老立马问，“你都用的什么药？”
周清鹤愣了下，有些不明白。
许是同为医生的直觉，温宁立马意识到什么，连忙把最近这段时间所用的泡脚包、针灸穴位和推拿方式全都说了出来。
赵老看着温宁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泡脚所用的药材，你从哪里看的？”
温宁微拧着眉，“我根据哥哥的腿部情况，自己调配的，哪里不合适吗？”
赵老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若说原本只把她当个努力坚韧的好苗子，现在则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他轻呼出口气说道，“很合适，正因为你这段时间的调养，让你哥的腿多了一线生机。”
刹那。
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周清鹤和温宁都猛地一下抬头。
赵老笑着说道，“只是有一丝机会，但治愈可能性还是很低，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周清鹤轻笑，“再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
温宁握紧拳，有些固执的道，“能治愈，肯定能治愈。”
赵老倒很欣赏温宁的执着，又和她讨论一些药理药性上的东西，帮着调整几副药材，这才离开。
送走了赵老一行，温宁激动不已，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周清鹤看着她温柔笑道，“宁宁，要不大学专业就读中医吧，这样以后拜在赵老名下，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这个想法，周清鹤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首先就是温宁有天赋，但欠缺一些机遇，若拜赵老为师，一定能大放异彩。
其次则是赵老极为护短，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仅仅是出于欣赏，就多次维护，以后若成了他的学生，定不会再让温宁受欺负。
但，温宁轻轻摇了摇头，“我可能不会学中医。”
周清鹤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了更想做的事。”温宁坚定道。
对于很多人而言，梦想是十分虚无缥缈的事，大家好像都没有太执着的专业，太想做的工作。
也因此，听到温宁这么说，周清鹤还有些惊喜，“是什么？”
“记者。”温宁浅浅抿起了唇角。
记者？
这倒是让周清鹤很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他妹妹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当记者也一定十分厉害。
但，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是记者？”
温宁夜风吹拂起她额角散落的碎发，露出一双沉静明亮的眸子。
比起单纯的治病救人，她更想用笔锋，用语言，用照片，去描绘世间所发生的美好与喧闹，也想揭露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真相。
她要亲手揭露那所疗养院的肮脏丑陋。
曝光他们是如何蚕食人心，折磨肉体，磨灭尊严的。
还要把残害少女，欺凌弱小，视人命如草芥的霸权者送上法律审判台。
她要还，那些被迫生病的人一个公道！
他们没病。
病的是父母！
病的是追逐钱利，泯灭人性的疗养院！
周清鹤被温宁眼神中的狠意惊到了，有些担心的叫她，“宁宁，你怎么了？”
温宁回过神，“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后当记者，有点激动。”
周清鹤也笑了，“好，有想做的事那就努力好好去做，需要什么帮助，跟哥哥说，哥哥一定支持你！”
温宁弯起眼睛，“好啊，谢谢哥哥。”
休息一晚，第二日正常学习。
顾泊衍比平常早了十几分钟过来，那时候温宁还没吃完早饭。
她一看到顾泊衍的身影，着急的往嘴里塞了两个虾饺，含糊道，“我吃好了！”
顾泊衍道，“不着急，你慢慢吃，我今天过来的早。”
可话虽这么说，温宁仍然有些急。
老师都到了，她这个学生还磨蹭什么！
正巧这时，周清鹤邀请道，“顾老师，你也一起坐下再吃点吧。”
顾泊衍也没客气，在温宁旁边的座位坐下，看小姑娘撑的双颊滚圆，端起旁边的牛奶杯放在她手边。
温宁确实有些噎的难受，抓起来往喉咙里灌了两口，这才舒服了不少。
顾泊衍看着女孩唇角沾了一圈儿奶胡子，比起往日冷静淡定的样子，多了一分娇憨可爱。
这样的温宁，极少见。
眉头微不可察上挑，顾泊衍莫名打消了提醒她擦嘴巴的念头，还顺便展开一个话题，阻止她发现自身异状。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