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匠手里真有克制戴疯子的办法!
秦宇三人正为这个发现而兴奋,
“啊!!”
屋里头突然传来朱木匠失控大叫,把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急于找女儿的林家父母顾不得那么多,径直冲进了屋。
秦宇三人犹豫了一下,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一群人来到那个散发着烛光的房间,跟着都大吃一惊。
这个房间大约十平米左右。
房间正中央设着一个法坛,四周悬挂写满红色咒文的白布。
法坛周围则密密麻麻围了三圈烛台,
每座烛台上都有一根白色蜡烛,正噼啪燃烧。
法坛上燃了长香,摆设牌位,上面写着一个醒目的名字:戴长根。
牌位本来是黑底白字。
此刻上面却血红一片,
红色液体不断滴答滴答淌落,
一股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牌位活了过来,饮了鲜血。
朱木匠面无人色,死死瞪着染血牌位,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于佳既不安又茫然。
她还以为这屋里点着香烛,是朱木匠祭奠女儿的。
谁想,牌位上写的并非朱灵的名字。
戴长根是谁?
该不会是戴疯子的本名?
林父作为本地人,比他们更了解情况。
自从怀疑女儿被戴疯子抓走后,他们夫妻二人想尽一切办法,七拐八弯,托了不少关系,才打听到一个秘密——
戴疯子死后阴魂不散,在小镇作祟。
那些被害者家属请了不少能人异士来驱鬼。
但请来的所谓的大师,大多是骗子。
唯有一个法师,还有那么点本事。
这位法师找到朱木匠,说他可以布置一个法坛,压制戴疯子魂魄,不让他再出来害人。
此番操作颇为耗时耗力。
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看守,确保供奉法坛的蜡烛长年不熄。
一般人看到这么麻烦,肯定就打退堂鼓了。
可朱木匠当场下了决心,愿意看守法坛,确保蜡烛一直燃烧。
这个可怜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女儿,被戴疯子杀死后,妻子悲痛欲绝,也跟着去了。
他恨毒了这个自己曾经当亲儿子疼爱的徒弟。
失去女儿,他也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守护镇压戴疯子的法阵,不让他不再出来害人,
成了他余生唯一的信念。
林父讲完这一切,朱木匠并未否认。
可见林父说的都是真的。
眼前这座围绕着蜡烛的法阵就是用来镇压戴疯子的。
戴长根,应该就是戴疯子的本名。
可让秦宇等人疑惑不安的是,
为何戴疯子的牌位上沾染了鲜血?
看朱木匠的脸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秦宇正想问朱木匠,这牌位上的鲜血是怎么回事。
林父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赶紧接通电话,才讲了几秒,就勃然变色:
“你、你说什么?
有人在荒地里发现了小雨的断手?!
就只有一只手?会不会搞错了?
啊?断手上有和小雨一模一样的纹身……确、确定吗?”
林父越说声音抖得越厉害,到后来克制不住呜咽起来。
林母身子晃了晃,几乎要瘫倒。
于佳赶紧扶住她。
林母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突然像发疯一般冲过来,朝朱木匠大吼大叫:
“是不是你没看住阵法,让戴疯子又跑出来害人,我女儿才会出事!
听说戴长根小时候曾掉河里差点淹死,是你救了他,救了这个杀人恶魔。
你要是不救他,让他去死,他就没法杀人。
都是你害了那些人,还害了我女儿!
呜呜……”
林父稍微还理智点,赶紧拉住妻子:
“先别激动,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再说。
说不定弄错了,那根本不是小雨。
也有可能,她遇到意外,断了手,其实还活着。”
但这话,他自己说得也没底气。
断手上的纹身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家孩子。
而且谁都知道,戴疯子的受害人每次都被他砍得七零八落。
尸体的其他部分,说不定只是还没发现而已。
林家父母哭哭啼啼地赶去认尸。
留下朱木匠在原地,满脸痛苦与绝望。
秦宇从他神情读出了点什么,小心翼翼地问:
“朱师傅,最近两个晚上,这阵法的蜡烛是不是熄灭过?”
前天晚上,入境者刘峰和本地人林雨差不多时间出事。
昨晚,孙彩莲遇害。
朱木匠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暴脾气,只有满满的疲惫。
或许长年孤独地守在这偏僻地方,太久没有人倾诉,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对,这两晚,蜡烛确实熄灭过。
这些年,我已经尽可能守着阵法了,
可我总要吃饭、睡觉、上茅房。
偶尔几次没盯着,蜡烛就灭了,
然后就会有人被杀,接着这牌位上就会出现血液……”
秦宇悚然一惊:
“您的意思是,每次蜡烛熄灭,
戴疯,呃,戴长根的魂魄就会出来杀人。
一旦他杀了人,牌位上就会出现鲜血?”
朱木匠木然点头。
呆愣了片刻,他猛跳起来,越过蜡烛阵,抓起法坛上戴长根的牌位就往地上猛砸。
咚咚咚!
这牌位原来是铁制的,撞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
“畜生!混蛋!
当年我就不该救你,更不该收你做徒弟!
就该让你淹死在那条河里!”
朱木匠边砸边骂,双眼暴突充血,声嘶力竭。
情绪过于激动,他手里的牌位突然滑落,痛苦地捂着自己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秦宇和钱多冲过去,把他扶到外屋,找了把椅子让他靠坐在上面,用力掐人中。
于佳找到厨房,倒了杯水过来。
片刻之后,朱木匠幽幽醒转过来,
喝了几口于佳递过来的水,死人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他打量着围着自己的三个年轻人,眼底划过一丝感激。
明明他女儿也是受害者,
却因为与戴长根的师徒关系,他不得不遭尽全镇人的白眼和冷淡,
孤独地窝在这山脚下,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他人的善意了。
他终于卸下了最初的防备,疲惫地道:
“年轻人,你们刚才说想了解关于戴长根的事。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镇上的人都害怕谈论戴长根,但他不怕。
因为他知道,所谓谈论戴长根就会招惹他的鬼魂,只是人们恐惧下的谣言,是无稽之谈。
只要这蜡烛阵完好,戴长根的魂魄就会被镇压在那块牌位里,无法跑出去杀人。
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尽心尽力守着阵法,肯定能困住戴长根。
可惨烈的事实证明,
他根本守不住。
稍微不留神,蜡烛熄灭,悲剧就会再次上演。
这三个年轻人大概是城里的记者,想报道戴长根的事。
那就让他们报道吧。
外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说不定会有能人异士,愿意来这小镇,帮他们消灭这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