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她高木也来劲了,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高木一下子来到泷泽面前替梁仲春打抱不平。
“泷泽大佐,宪兵部一直看不起我们特高课我认了,你也看不上我,我也认了,但你们宪兵部这么欺负我兄弟那就不好使,这个我认不了,我兄弟他没毛病,你们这个扫地的大妈太欺负人了,欺负我,欺负我兄弟,我今天高木代表特高课,代表松江的情报机构,在这里郑重地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让这个老东西给我们一个交代。”
高木慷慨激昂,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说完这个爽啊,憋屈了这么久,终于都说出来了。
泷泽大佐闻言摸了摸自己满脸吐沫星子的脸,随后又看了看南田洋子伪装的老妇,心中无语,你没事总惹他们干嘛啊,看来特高课盛产蠢货是真的不假。
眼看自己也无法在维护南田洋子,在维护就该引起别人注意了,无奈之下泷泽大佐摆摆手道:“随便高木课长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得到泷泽大佐的许可,高木瞬间露出了一副阴险猥琐的表情,他摩拳擦掌的转过身对着南田洋子走了过去。
“老东西,看我无敌王八拳的厉害。”
下一刻,走廊里传来了南田洋子凄厉的惨叫声......
处理了南田洋子,泷泽大佐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审讯室,大家也终于见到了梁仲春小舅子。
虽然审讯还没开始,但此刻梁仲春小舅子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因为这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不是地狱胜似地狱。
审讯室里散发着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血腥气,即便是排风一直努力的运转也无法驱散这股渗入砖缝的死亡气息。
昏黄的灯泡悬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随着电压不稳而明灭闪烁。
房间正中央摆放的是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扶手处磨得发亮,当然其余处更多的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四条皮带从椅背延伸出来,边缘处浸满了鲜血凝结的污垢,椅子正前方两米,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正在寂静的燃烧着,偶尔还有霹雳吧啦的爆鸣声从里面传出。
左侧墙边立着个斑驳的木质刑架,上面整齐悬挂着各种器具:带着倒刺的皮鞭、粗细不一的竹签、一排闪着冷光的金属钩,还有几把形状怪异的小刀——其中一把刀尖上还挂着片未清理干净的皮肉,或许是昨天才用过的,那皮肉看起来还很新鲜,只是边缘稍微有些刚硬。
刑架下方的水桶里泡着几条已经发黑的麻绳,水面浮着一层油脂般的光泽。
右侧墙面钉着几个铁环,下方的地砖呈暗红色,微微向下凹陷形成一道细小的沟槽,通向墙角的下水口。墙上溅射状的血迹层层叠叠,最新鲜的还保持着艳丽的猩红,最久远的已经氧化成接近黑色的深褐。
审讯桌摆在房间另一侧,桌面上散落着几份文件、一台老式录音机和一支注射器。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药瓶标签。桌腿上有几道新鲜的刮痕,像是有人被强行按在桌上时,鞋跟拼命蹬踏留下的痕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宪兵部审讯室的恐怖,当然特高课和76号都是一样的。
曾经的梁仲春小舅子是审讯人,而如今的他是被审讯人,是阶下囚,心境那可是完全不一样。
他被抓进来一天了,这一天的时间他都在这阴森的房间里,没人说话,没人理他,只有他自己一人在脑海中不断地思考自己接下来可能受到的刑罚。
这种精神刺激一点都不亚于肉体的伤害,以至于等真正审讯开始,意志不坚定的小舅子都快要崩溃了。
他尿了,不止一次,身下都是尿骚味,要不是早上没吃东西,说不定都...
房间铁门咔吱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小舅子浑身颤抖,他知道审讯他的人终于来了。
“我交......代......”
小舅子满脸恐惧的就要交代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虽然他并不清楚鬼子要问什么,先说了再说,要不然一会儿就要挨打了。
然而突然出现的梁仲春身影让小舅子一怔,随之而来的是希望和狂喜,他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他的。
“姐夫,救命啊,救我啊,冤枉啊。”
小舅子立刻兴奋的喊道。
“怎么,我们之中还有他的亲戚不成?”
泷泽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梁仲春闻言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骂了一道蠢货后,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道:“泷泽大佐,此人是我小三的弟弟,不熟的,不熟的。”
“小三?红颜祸水,我看梁处长被迷得五迷三道,恐怕做了不少错事吧,来人,把梁处长也关起来,等候审讯。”
泷泽大佐此言一出,梁仲春立刻被一旁的两个士兵架了起来。
“高木课长,明主任,救命啊,我冤枉啊。”
梁仲春立刻求救,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这小舅子这么坑,还没审呢,就把自己给拖进去了,真他妈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高木和明楼身上了。
好在高木也是很够意思的立刻说道:“泷泽大佐,您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他小舅子犯事和他这个做姐夫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做错了事,他的亲戚都有问题?这不对吧,再说了他小舅子还没审呢,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
“哦,高木课长说得好啊,那咱们就先审,如果这个小舅子有问题,那么咱们再审梁处长,如果梁处长有问题,那么一直维护梁处长的高木课长,你就别怪我把你也绑在审讯架上了。”
泷泽大佐的话让高木课长浑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管错事了,怕是要连累自己了吧。
等等,不对,老梁他没毛病!高木心中确认的说道。
这时明楼见状也出来打圆场说道:“既然梁仲春和此人是亲戚关系,我建议这场审讯直接让梁处长回避,如果此人审讯有问题,我明楼第一个把梁仲春放上审讯架。”
本来明楼的话还是向着梁仲春的,可是说着说着话锋一变,梁仲春都要吓尿了。
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梁仲春心中想到。
于是他看向明诚,要知道明诚可是答应过他要帮他杀了自己小舅子的。
现在审讯可马上就开始了,还不动手?梁仲春瞥了眼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真他妈的怂,还没审讯呢,他老妈什么时候死的都快交代了。
明诚那里瞧见梁仲春对他挤眉弄眼,恨不得上前抽他大鼻兜,瞧你惹的事。
明诚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局势有多紧张他知道,大哥的压力有多大他也清楚,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大哥。
梁仲春心急,明诚心急,明楼更是如此,听着炭火盆里木炭轻微的爆裂声,水滴从刑具上落下的滴答声,明楼强迫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他知道有机会。
“行了,审讯吧。”
泷泽大佐嘴角一扬,手下立刻会意将小舅子从铁笼里抓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