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楚宴他们下学回来。
林杳杳察觉到,楚宴的神情似乎不大对,就多问了一句。
楚宴道:“我们今天在书院听到一个消息。”
“靖王带军去了前线,朝廷这次可能真的要动手了,要将北争军赶出南梁。”
“但是要打仗,就需要征兵。”
林杳杳:“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也可能要征兵?”
楚宴颔首:“应该用不了多久,沧名府可能也会下发征兵的公文,我们村应该也在其中。”
林杳杳也想到北争军大举进犯,如果要将他们赶出去,那得需要不少兵力。
也就是说,这次征兵,可能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他们林家,也需要人前去。
楚宴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以替爹去。”
林杳杳抬眸,对上楚宴的视线,道:
“到时候再定吧,最好是,你们都不用去!”
“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但这个消息,他们还是告诉了李村长。
要让大家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消息传出,福缘村突然陷入了不安中。
他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这就要与家人分开了吗?
家中有男人的,都很是担忧,生怕自家男人、儿子要被征走。
他们已经失去过家人了,不想再失去剩下的亲人!
但官府还没下发公文,他们便还有期待。
希望这种事情,不会真的发生。
林老爷子亲自盯着烧砖的事情,终于烧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才将那个孔洞填上,然后灭了火。
不过还得冷却两日,所以这两日,林杳杳便发现,林老爷子依旧一会一趟的过去看看。
好像生怕被别人给弄坏了一样。
村里人都忙,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见到林老爷子老是往河边跑,也好奇。
但是没有多问。
在林老爷子等着看他烧的砖,有没有成功的时候。
城内的铺子,出事了。
今日林杳杳刚好也跟着进城来。
她是要去上官家听课的。
想着先来铺子里看看,然后再去。
结果就被白母堵在了铺子门口。
林杳杳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老师,你看不是我不想去,是有人不想让我去呀!
白母一屁股坐在福缘记门口,不让人近,也不让人出。
她满脸的悲戚,痛哭道:
“福缘村的人心黑啊,他们害了我的儿子,自己却和没事人一样,在这开铺子。”
“天理不容啊,老天你长长眼,怎么不劈死这些人呐!”
“我儿子就是路过他们村,他们就诬陷我儿子,害的我儿子断了腿,我儿子连媳妇都没娶,以后叫他怎么活啊!”
“你们都来看看,就是这些人害的,我的小儿子成了残废,大家要给我做主啊。”
路过的人,和刚好等着买辣条的人都围在这里,有人低声道:
“没看出来啊,他们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人心竟然这般黑!”
“是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害人呢?这应该要抓去坐大牢吧?”
“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再听听。”
白母则一边哭,一边说福缘村的人害了他儿子白三。
白三成了废人,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甚至直接说是福缘记的人害的。
刚好在附近摆摊的村民凑了过来。
狗蛋娘道:
“我呸,我们怎么害你儿子了,是你儿子心眼坏,想要烧死我们!”
“他断了腿,也是你们自己人做的,关我们村什么事!”
另一人道:“就是,你们扮鬼吓我们,我们没计较。”
“又来放火,我看当时就应该直接报官!”
围观的人一听,原来真的有隐情,忍不住都偏向了福缘村的人,指责白母。
白母却不承认这些,只是耍赖:
“就是你们害了我儿子。”
“如果真放火烧村,那你们怎么还好好的在这做生意。”
“可是我儿子,他的腿废了,这辈子都要摊在床上了!”
“我儿子才十六啊,正是最好的年纪。我正准备给他说亲,现在成了废人,让他以后怎么活啊!”
围观的人,再次又议论起来。
林杳杳对小五道:“你去报官!”
小五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撒泼的白母,然后离开了。
白母一个人来的,他们也不好做什么,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有可能赖上他们。
林杳杳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惊讶道:
“林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牛莲莲看像白母,表情同情:“这位大娘,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林姑娘通情达理,是不会不管你们的。”
林杳杳蹙眉:这人怎么茶里茶气的。
好好的冒出来,肯定没好事。
还有,她如何关我何事?
“牛小姐,这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要管她?”
牛莲莲满脸的惊讶:“可是,她刚刚不是说......”
白母这时道:“怎么没关系,是你们害了我儿子,你们合该管我儿子一辈子!”
甄玉荣不知道从哪也站了出来,好似一身的正气一般:
“林姑娘,你们该不会想要仗着你们背后有人,欺压贫苦百姓吧?”
林杳杳蹙眉:“这样的高帽子,我们小门小户的可担不起。”
“甄小姐不知道事情缘由,还是不要随意帮人说话的好!”
甄玉荣却道:“哼,我今日还管定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仗着别人的势,欺负弱小无辜。”
“你这么做,二夫人可知道?”
甄玉荣现在真想将叶夫人叫过来,让她也看看林杳杳的真实嘴脸。
牛莲莲一脸的为你好的样子道:
“甄姐姐说话直,林姑娘被介意。”
“不过这位大娘看着可怜,他儿子又因为你们成了废人。”
“林姑娘不如就可怜可怜她,给点银子打发了。”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怕是也会影响你们的生意。”
林杳杳瞥了一眼牛莲莲,心道:这人还真会说话。
话里话外的,已经将罪名安到了我们的头上。
如果这银子真的给了,就说明我们承认是我们的错了。
是我们福缘记仗着背后有人,欺负百姓。
以后这铺子怕是就别想开了。
“牛小姐既然可怜她,不如你来管她啊!”
“我们是被害者,也不曾做过伤害他们的事,至于白三的腿是怎么断的,与我们村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锅,我们可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