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扶着东西站起来,然而浑身却软绵绵的,动弹不了。
咪咪呢?
茶茶怯怯地环顾着四周,眼里充斥着害怕,她好像是在一个乱糟糟的房间里,里面有各种桶。
茶茶皱了皱鼻子,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周围环境太黑了,她不太清,恐惧让她挪动着自己的小屁股,慢慢地蜷缩了起来。
*
顾南序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张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脸上身上全是冰冷的水。
“顾南序,你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吧。”
他的面前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似乎是极其兴奋。
顾南序晃了晃脑袋,感觉脑袋后面一阵抽痛。
记忆逐渐回笼,顾南序被绑在椅子身后的双手挣扎了一下。
妈的,绑得真紧。
“你是谁?”
面前的人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头到尾都只能看见两颗眼珠子,除了能认出是个男人以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是谁?”男人笑了,狠狠一拳打在顾南序的肚子上,满足地看着他痛苦地喘息的样子。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顾南序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闻言浑身紧绷。
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这样一个人,但眼前的人很显然想杀了他。
舌尖微微抵住上颚,“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你是来报仇的吧?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那这个仇报的有什么意思。”
男人一愣,眼中的兴奋癫狂也渐渐散去。
他一点也不怕顾南序搞什么把戏,反正今天他都是要死的。
这个地方可是他专门为顾南序一点一点打造的,非常隐秘,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顾南序见男人的杀气渐渐缓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浑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他。
他们约好了时间要商量接下来的档期安排,时间应该到了。
琳叶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去报警的。
男人拖过一张椅子,与顾南序面对面。
“顾南序,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在青市的那场线下活动吧。”
顾南序眉头一皱,青市?
“那时候你刚刚大火,那场活动有很多粉丝参加,我妹妹就是其中一个。”
“我们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搬出去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我却很满足。”
“那天她穿着婚纱很高兴地告诉我,自己就要见到你了,她说你就是她的信仰。”
“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妹妹回不来了!”
男人的眼睛逐渐猩红一片,当时他在他们小小的出租屋里,接到警方的电话时,他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当他去青市认领妹妹的时候,她穿着婚纱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台面上,无论他怎么哭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她再也不会对他甜甜地叫哥哥了!
“顾南序,我妹妹死了!为了见你,她死了!”
顾南序沉默了,他记得这个女孩。
她是在距离酒店一条街距离的地方发生了车祸。
当时下面人告诉他的时候,他立马就跑出酒店去了现场,送这个女孩去了医院。
然而最后她还是抢救无效。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她握住自己的手,说自己是她的光,如今,终于握住了这道光。
“顾南序,你说你该不该死!”
男人狠狠地将椅子上的顾南序踹翻,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掀起面罩一角,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恨意与绝望交织。
“那是一场意外,我们都不想看到这件事的发生。”顾南序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原来是他。
那个女孩死去后,他待在抢救室门口很久很久。
因为这场活动规模大,所以他提前就让人把附近的几条街道给封锁了,确保来到现场的人的安全。
没想到当天有一辆小车醉驾,横冲直撞,伤了不少人,伤势最严重就是那个女孩。
事发之后,他向家属道歉,给了一笔丰厚的赔偿,让人严惩了那个司机。
面罩打开他才发现,原来他就是那个女孩的家属。
岳尘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从身旁拿起一个沾满血迹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沉重地拖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他一步步逼近顾南序,铁链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阵阴冷的风。
岳尘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铁链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寒光闪烁,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容。
“你一句意外就想撇清关系?我妹妹那么喜欢你,却为了见你一面送了命!”他怒吼着,铁链猛地抽向顾南序,带起的风刮得顾南序脸上生疼。
顾南序奋力躲避,却仍被铁链的边缘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瞪大眼睛,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仿佛一头疯狂的野兽。
岳尘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只剩下无尽的恨意支撑着他。
他高举铁链,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疯狂,疯狂地砸在顾南序的身上。
正当顾南序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岳尘停下了。
“呵,怎么可能让你死得这么轻松。”
顾南序只觉每一寸肌肤都在火烤与刀割间交替,痛楚深入骨髓,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
他的背上、手臂上,一道道血痕交错,犹如细密的红色网纹,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本就肮脏的地面。
“对…不…起。”
顾南序的意识开始涣散,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身上的疼痛,如此真实,如此惨烈,如同回到了小时候那场绑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