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楼京赫周身杀意疯涨。
周志豪笑得愈发猖狂。
“警察马上就来了,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楼京赫缓缓直起身。
“既然不想说,那就这辈子都别说了。”
撂下这句,他离开了仓库。
而他身后,两个黑衣保镖戴上手套,抓住周志豪,直接割掉了他的舌头,没等周志豪哀嚎出声,他们便迅速为他止血处理伤口。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楼京赫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一眼。
我却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他见过病床上,那个被当成我的替代品,那个可怜的女孩,被割掉了舌头。
他只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楼京赫的身影,停在仓库门口。
几十米外,晏队正带着大批手下快步赶来。
楼京赫漠然地看着,摸出口袋里的烟盒,取出一根咬在嘴角。
他熟练地低头点火。
夜凉如水。
楼京赫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色,顷刻便消弭在晚风里。
他凝视天边那轮残月,忽然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极轻地开口:“不是说来日方长,让我等着瞧么?小骗子。”
我就站在楼京赫身后,看着他俊美落寞的侧脸,心情复杂。
他口中那个小骗,是我。
在我成为云氏集团总裁的当天晚上,我去山头参加一场不记名的赛车,楼京赫也在其中。
那场比赛比到最后,只有我们前后角逐,一圈又一圈,从开始到结束,都死死咬住对方不放,最终,我赢了。
快他0.1秒。
我从赛车上下来,摘下帽子,一头长发意气风发地飞扬在脑后,嚣张美艳。
‘楼京赫,我赢了!’月色下,我冲他挑衅地扬眉,‘我现在成了云氏的总裁,以后生意场上跟你打交道的机会就更多了,虽然这两年我一直输你一头,但我们来日方长。等着瞧吧!’
他当时懒洋洋地靠在车前,头盔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幽邃黑眸,笑意藏得很深。
这连约定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挑衅。
可我没想到,楼京赫居然还记得……
晏队带着大批警察已经到了跟前,我粗略数了一下,少说有二十号人,而且各个配枪,神情警惕,随时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毕竟这里是楼京赫的地盘。
这位活阎王,连警方都忌惮。
晏队掏出搜查令,随后说明来意。
“楼先生,我接到热心市民举报,说通缉犯周志豪就在你家,希望你配合警方办案!”
“热心市民?”楼京赫讽刺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看晏队的眼神清醒又犀利,“那位热心市民,姓云?”
“当然不是!”晏队断然否认,“我们警方需要保护提供线索的市民身份,楼先生,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楼京赫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
晏队皱了皱眉,正要再开口,身后仓库里先传来响动,两个黑衣保镖拖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周志豪出来了。
他手里还死死抓着把沾血的刀。
晏队见状眉头皱得更紧,厉声道:“楼京赫,你对他用私刑!”
楼京赫看了晏队一眼,懒得搭腔,随手弹掉一截烟灰。
眼看晏队面露怒容要发火的时候,一道沉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晏队,还请你不要恐吓我手无寸铁的当事人!”来的正是沈夜白。
他是楼氏财团的法律顾问,更是楼京赫的代理律师。
晏队一看见他就头疼起来。
对沈夜白,有八个字概括:地表最强,圈内最贵。
京州第一大律师沈夜白,从业以来,0败绩。最强的一次,他作为原告律师,把对面被告、被告律师全家,以及一审法官全送进去了。
“晏队,这位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持刀潜入我当事人家里埋伏,用刀割伤了他,凶器他还握在手里,你看他多嚣张!”沈夜白指着周志豪手里的刀,言之凿凿,“而我柔弱无辜的当事人楼先生,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进行正当防卫,请问何罪之有!”
我:“……”
神特么柔弱无辜的楼先生。
“……”
晏队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周志豪,又看了眼楼京赫手背上破了个皮的小刀口,心里已经有数了。
但他没打算继续追究。
一是楼京赫已经很不好惹了,再加个沈夜白,等于大boSS自带外挂;二来一个奸杀无辜少女的连环杀手,就算被千刀万剐也是活该,但案情还有谜团未解开,周志豪这条命得留着。
只要人活着就行,其它的,晏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周志豪送去军区医院!”
晏队正要跟着队伍一起离开,楼京赫冷不丁出声。
“晏南天。”
晏队已经好多年没被人这么指名道姓地叫过,愣了一下,才扭过脸来。
隔着层烟雾,楼京赫那双深眸依然凌厉锋锐。
“找回失踪人口,你们警方竟然第一时间不确认核实身份!”他明显压着火气。
是了,那个无辜可怜的女孩差点成为我的替代品,被云逸臣杀死。
这点就是警方的失职!
晏队自知理亏,低头讪讪地蹭了两下鼻子。
“是我工作疏忽了,找回来的那个女人,我们已经二度对比过dNA数据,的确不是云繁星。现在人已经被送到我们军区医院重点监护起来,正在查询她的真实身份。”
楼京赫不搭腔,晏队莫名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硬着头皮道:“周志豪这个凶手太狡猾了!他挑选的受害女子身形跟云繁星几乎一模一样,再让她穿上云繁星的衣服,当时连云逸臣都没认出来,把那个女人误当成了他太太云繁星,所以警方才没有进一步确认……”
楼京赫打断他:“云逸臣是错认,还是故意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