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臣回头,面露困惑:“爸,您的意思是?”
云瑞金冷哼道:“等明天那六百亿投资入账,你跟政府的项目成功推进,你就是云氏集团的新任总裁了。云繁星那贱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还回来做什么?给你添乱吗?”
云瑞金还不知道我已经死在云逸臣手里了。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
一个毫无价值的养女,对他来说,活着不如死了!
我看着云瑞金那张冷血薄情的老脸,满心讽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家这一家子都是自私阴毒的畜生!
云逸臣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假惺惺地道:“爸,繁星她毕竟是我太太,我不能对她太绝情。”
我都怀疑云逸臣是什么表演型人格,都到这份上了,还在这里装深情好男人!
“闭嘴!”云瑞金下了死命令,“我只有一句话,你要是想坐稳总裁的位子,就决不能让云繁星再在京州出现!”
“是…”
云逸臣转过身那一秒,眉眼间的无奈哀伤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血得意的狠色。
我一阵无语。
云逸臣太贪,也太会做戏了,里子面子他都要!
恶事做尽的同时,人前他还要为自己留个好名声!
离开公司后,云逸臣亲自开车来到了一座疗养院。
我立刻认出这就是他们关押我亲生母亲的那座疗养院!
云逸臣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座独栋病房。
推开门,房间里只有打了个半死的冯凯正躺在病床上。
我没看见那个神秘男人,不免有些失望。
冯凯两条腿被打断,此刻吊着石膏,一看见云逸臣的出现,他面露惊慌,激动地支撑起上半身,第一时间表忠心。
“云总,我…我绝对没有出卖您半个字!”
“嘘。”云逸臣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走上前,满眼都是关切和自责。
“别激动冯医生,我当然相信你。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楼京赫那个疯子会盯上你。真是抱歉,让你落在他手里遭罪了。”
冯凯在云逸臣的安抚下,逐渐放松下来,头缓缓落回枕头上。
但他眼睛始终惴惴不安地盯着云逸臣,眼神还流露出一线畏惧。
我微微皱眉,有点费解。
显然在冯凯眼里,云逸臣比活阎王楼京赫还要恐怖得多。
云逸臣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很有耐心地引导冯凯,“楼京赫把你绑走以后,做了什么,问了什么,复述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是……”冯凯战战兢兢地应着,开始回忆他落在楼京赫手里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给云逸臣听。
云逸臣就背靠着椅子上,安静而专注地听着,时不时还用纸笔记录下点关键信息,他表情温和得人畜无害。
等冯凯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撕下记录的那一页,从容起身,“辛苦你了冯医生,做得很好。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云总!”冯凯焦急地抓住云逸臣。
云逸臣眼神冷冷一瞥,他被吓得立马缩回手,小心翼翼地道:“云总,明天就是给我母亲送药的日子,您千万别忘记。她一天吃不到药,就会生不如死的…”
我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云逸臣是把冯凯母亲的命掌握在手里,所有才能让冯凯对他死心塌地!
冯凯个人能力很强,但出身不好,父亲早亡,全靠他母亲把他拉扯大。他人品的确一言难尽,唯利是图,但对他母亲却是没得说,异常孝顺,甚至有些愚孝。
看来云逸臣是用了某种成瘾类的药物,控制了冯凯的母亲!
“放心。”云逸臣微笑道,“你养好伤,很快就能回家跟你母亲团聚了。”
云逸臣走出病房,脸上那丝笑意凝结成冰。
他掏出手机,又拨打了那个神秘男人的电话。
“冯凯没有利用价值了,处理掉,别留破绽。”
我看着云逸臣的背影,只觉得陌生极了。
一条人命对他来说,跟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一样随意!
我闭了闭眼睛,心绪复杂。
这道白月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骨子里就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只是伪装得太好,骗过了所有人。
我没有再跟着云逸臣离开,我集中神念,想着母亲,再睁开眼,真的来到了母亲的病房。
可眼前的画面,却令我心都要碎了。
母亲枯瘦的四肢被铁圈禁锢在床头床位四角,她一定曾死命挣扎过,两个手腕处都磨掉了一大块皮肉。
一个四五十岁的胖护士正一脸不耐烦地把药往她嘴里灌,她骂骂咧咧道:“这疯婆子劲儿怎么这么大?每次吃药都这么麻烦!”
“呕——”
母亲头发披散着,形容恐怖又憔悴,她发了狠地拼命挣扎,最后头一歪,两眼翻白居然硬生生逼着自己把进嗓子眼里的药吐了出来,有些污秽溅到了护士胳膊上。
她嫌弃极了,拿起旁边的电击棒对着母亲恶狠狠地电了下去!
“死老太婆,我看你还敢不敢吐了!反正云夫人交代了,你要是不听话,我想怎么收拾你都成,只要不把你折腾死了就行!”
强大的电流电得母亲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她痛苦极了。
“不要!”我心痛无比,愤怒地冲那护士大吼着,“你给我住手!”
她非但没有停,反而加大了电量,得意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抽动。
“死老太婆,我今天要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在我的地盘,敢不听我的,这就是下场!”
我气疯了,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让你住手!”
也许是我怨气太重,整间屋子突然开始震动起来,窗户居然一寸一寸地裂开。
只听‘啪——’地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
护士被吓了一跳,电击棒也被扔在一边,她慌忙跑出去喊人。
我轻轻走上前,跪在母亲身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妈妈,求求你,不要再反抗了好不好?这样下去,吃亏的只有你自己。你要好好活着,就当是为了我,求您活下去。”
我跪在地上给母亲磕头。
“对不起妈妈,女儿没用,今生没有办法给你尽孝了。下辈子,再让我当一回你的女儿吧,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一刻也不离开你。”
我慢慢站起身,病床上的母亲只是两眼空洞地望着破碎的窗户,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看见窗外树梢上,有一个鸟窝。
鸟妈妈找来食物,小鸟探出弱小的头,张开嘴巴,等着妈妈投喂。
这温情一幕,让母亲咧开嘴,轻轻笑了。
她一定是幻想着,找到我,跟我母女相认的画面。
我悲恸不忍地闭上眼睛,泪流不止。
都是云逸臣和舒望梅那两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害得我和母亲天人永隔,让我连一天都没能尽孝!
我对他们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我收拾好心情,离开母亲的病房,重新回到了楼京赫身边。
云逸臣正期待着L先生那六百亿到账,助他坐稳集团总裁的位置,可楼京赫又不是什么善财童子,他绝不可能白送给云逸臣六百亿。
我相信楼京赫一定挖好了个更大的坑,他以六百亿为诱饵,等着云逸臣往下跳!
我要亲眼看看云逸臣的总裁梦破碎,颜面尽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