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们这不是来替这老不死出头,是来欺负我外甥女的?”
萧在御双手持剑站在了虞岁音前面。
“萧少主,老朽知你疼爱外甥女,但行此杀戮之事,与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这老不死的刚见面就搞偷袭,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先来招惹我了,阿音这是替天行道。”
“你!油盐不进,冥顽不灵。”
“这人,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这世上也没有只许他杀不许反杀的道理。”萧在御与众位据理力争,却没有人先动手。
虞岁音此时已经将剑架在了大长老脖子上,“虞岁音,你听到没有,你当真要做人人诛之的魔头吗?”
听罢,她英气的眉眼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道:“魔头?你们不过是想寻个由头讨伐我,偏讲得那么含蓄。”
“我断林悦一臂,是因为她伤我门中弟子,我杀他,是因为他屡次招惹,若非我机灵,早就被他下了毒。”
“你们说的正道非我所崇尚,我睚眦必报,若做不到一击必杀,就不要来招惹我。”
“否则,犹如此人。”
“刺啦”一声响,初宁剑滑动脖颈命脉,大量的鲜血涌出,从脖颈倾泻而下,状如血龙飞舞。
“好,这才是我们萧家血脉该有的血性。”萧在御笑着说道。
大长老躺在地上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大长老!”这时,天宫山的弟子赶了过来。
见了周围局势,领头的当即就给气红了脸的几位宗派代表跪下。
“我师尊并未对太上无极宗造成什么损失,她却将我派大长老杀害,断我师姐一臂,还请诸位长老宗主为我们做主啊。”
“两日后出发汉阳,少一大主力,如何斗妖!”
说得掷地有声,头头是道。
给了几位一起找虞岁音麻烦的借口。
果不其然,余宗主转动眼珠,上前道:“他纵有万般错,但两日后汉阳之战,他也站居前线。”
“你将其杀害,是想助妖害人?居心叵测。”
沈木听不下去了,“我们对付妖帝都才三家,你们加起来千余人,打不过一群小妖?”
“你们有太上无极宗是边境人士,对这群妖孽颇为了解,可我等不同,从未与妖孽打过交道,如何相比?”跪在地上的天宫山弟子说道。
沈木摊手,“自己无能还找借口。”
“你!”那人不想与他辩论,冲着余宗主等人磕了个头,“还请诸位长辈为我等做主。”
“你!”
虞岁音拉住了炸毛的沈木,这群人原本作壁上观,现在与之前的态度大有不同,怕是经人提醒。
她转头瞧了远处站在远处,背靠树干把玩银色双尖刀的闻祝泱。
感受到她的目光,闻祝泱回之一笑。
还真聪明,悄悄坏事都能被猜到。
索性她也没打算瞒着。
她们总归要合作的。
虞岁音目光转向余宗主,眉梢眼角尽是傲慢,“其实你们有个词我很喜欢。”
众人不解,又听她缓缓道:“魔头。”
“萧少主,你要纵亲成魔?”
萧在御不理睬他,众人气急,纷纷拔出法器,强者威压笼罩整个山林,鸟雀飞速逃窜,鸣叫声一片。
太上无极宗弟子和萧家弟子也纷纷拔出了剑站在虞岁音身后。
虞岁音眸光向上,乌云遮盖好不容易探出头的日光,显得天空沉闷闷像是要塌下来,是要下雨的前兆。
她运起灵力,初宁剑划破长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剑气,飞速而去,直直抵在那群人的面门一寸远。
众人吓得一身冷汗,竟一个也没有躲过去。
眼底是一把绯色底色,百花篆刻的剑,明明很漂亮,此刻却犹如死神夺命的镰刀。
叫他们不敢说话。
虞岁音语气平淡,“我知你们是想驯服我,但更多的是怕我,因为我行事嚣张,不可一世。”
“但我生来如此,人犯我一寸,我夺他一尺。”
“与其做个大度的善人,不如做个魔头。”
“恣意痛快。”
“今日若杀不死我,他日我定一个个上门去取人头。”
此话一出,众人怵了三分,一旁大长老的尸体之下鲜血蔓延了一大片,仿佛流干了身体里的血。
只是死了一个与他们不相干的大长老,何必结此大仇,若打不过叫她逃了。
那今后就是头悬梁锥刺股,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可法器已出,叫他们现在收手,岂不是怕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贻笑大方。
虞岁音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毫不松口,她是真看不惯面前这些人,事事顾及脸面。
“我说你们打不打呀,这都快下雨了。”
闻祝泱率先喊出了话,没解围也没助威。
只平平淡淡的一句询问,剑拔弩张的气氛消下去几分,无相宗的长老先收了剑,退开三步,将自己和初宁剑意离远些。
额头冷汗淋漓,“虞宗主救了我宗弟子,失礼了。”
虞岁音挑眉瞧过去,他站在最后边,纯看戏。
她微微点头,他就转身冲着余宗主喊,“不管怎样,这终究是无极宗与天宫山的私事,我等插手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不妥。”
众位代表面面相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借口,收了剑。
“老朽修炼几十年,欺负一个小姑娘实非所追求的正道。”
“余宗主!”天宫山弟子不服。
“这是你们两宗派的私仇,我等实在不好插手。”
虞岁音:“......”
真是给个木板就往下滑,也不管会不会摔。
没有打起来,虞岁音只好收了剑。
无相宗长老又转过来面对虞岁音,“汉阳一战我等计划一夜,如今没了大长老,还请虞宗主出战。”
虞岁音当即笑出了声,长老的头尴尬地低下。
原来打这主意。
除妖之事事关重大,她去盯着这群废物也好。
“好。”
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长老怔了怔,“虞宗主大义。”
“行了,以后别找我麻烦,我自然不会找你们麻烦。”
她说得轻快,对面无一人说话,余宗主冷哼一声离开。
等他们走远,叶梨才收了剑,小姑娘吓得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以为真要与这些宗派世家结仇了。”
蒋胥轻拍她的肩,沈木道:“怕他作甚,欺人太甚,咱们杀人关他们什么事,真以为自己是人间正道啊。”
虞岁音收了剑走过来安慰叶梨,轻声道:“别怕,我越狂,他们越不敢,我知道分寸的。”
“啊?宗主你故意那么说的?”叶梨眨巴着眼睛问。
虞岁音淡淡一笑,“嗯。”
“我现在身后可不止我自己了。”
沈木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是哈,要是在边境,宗主早出手了,还等他们收手,呸!”
“你们宗主在边境很狂?”闻祝泱走过来笑着问道。
“那可不。”沈木收了剑就开始讲往事,“去年胄城来了个琴师,但比他的琴更让人心驰的是他出众的容貌。”
“城中人都赞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咱们宗主可喜欢了,还因此与胄城城主之女起了争执。”
“宗主二话不说将人丢了出去,关了门,琴声在房里响了整整三日。”
“就没有咱们宗主不敢得罪的人。”
他说得正起劲,身旁忽然站过来一个人,余光瞟过去。
红白间的衣摆随风扬起,再往上就是金衍那张让倾倒众生的脸。
话语猝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