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沈倾漓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语气里多了几分戾气。“你当真想科考之后嫁给他?你休想,我到时候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秦仙仙心里咯噔了一下,怔怔开口道:“你相信我刚刚说的话?”
沈倾漓看着她一副惊讶的模样,幽幽说道:“当然。你真以为,我是在跟你讨论话本情节么?”
他现在回想起以往的种种,发现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比如:
为什么她一开始会错认了他;为什么她明确表示过不喜欢那个人却又常常跟他纠缠不清;为什么她在书肆里会认不出钱潇;为什么她会知道穗州砂金案的关键线索……
这件荒诞事,他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他面前,他又不得不信。如果她注定要走,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她还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尽量过得开心些。
“仙仙,你只知道纸上风干的墨是定数,却忘了那墨落在纸上前,还是流动的未知。书中选了他,那是天命,你选了我,那是人为。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你不是已经做到了么,如今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沈倾漓顿了顿,眼底多了些温情。
“至于我,在这书中原本便是水墨般的人生,是你亲笔给它添上的色彩,你更不必觉得亏欠。”
她给他的哪里是什么“露水情缘”,分明,已经是全部了,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秦仙仙听完他的一番话,鼻子又一酸,眼泪还没落下来,便又被他在腰上重重捏了一把,疼得她连眼泪都忘了掉了。
“不许哭。”
秦仙仙抬手抹掉眼眶里泛起的泪,低声不满道:“哪有人连哭都不让哭的,真霸道。”
沈倾漓笑着抬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别哭了,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好不好,我想听。”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想听。”
秦仙仙沉默了半晌,脑中想起了许多事……
“我在那边也是叫这个名字,连长相也别无二致。我的父母亲在我少时便相继病逝了,是祖父祖母把我抚养长大的。按年龄来说,我还要比你年长两岁……”
……
秦仙仙心底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似乎一瞬间在他这里得到了宣泄。她的表情时刻随着话语的转变而转变,时而开心,时而兴奋、时而难过、时而伤怀……
她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他畅所欲言,把自己二十二年来经历的大小事都与他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待她终于有时间长舒一口气时,沈倾漓适时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秦仙仙瞥见他外袍上的那抹鲜红,才骤然想起来他的伤口又崩开的事,双眸猛然一睁,大惊失色地从他怀里跳了起来。
“差点把你的伤忘了,我现在就去请陈军医过来给你重新包扎。”
沈倾漓把眼前转身欲走的人拉了回来,双手揽着她的腰。
“别急,你现在去了也是白去。”
秦仙仙蹙了蹙眉,疑惑道:“为何是白去?”
沈倾漓微微一笑,突然起身,右手绕到她腿后,把她的腾空抱了起来。
“因为即使包扎好了,待会还得再崩一回,你懂吗?”
秦仙仙原本不懂,但当他抱着她往床边走时,她突然就懂了。
她红着脸,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刚刚是谁说不稀罕的……”
“露水情缘我是不稀罕,可你的真心我稀罕得紧。”他悠悠笑道,随后把她放到床上。
“可你的手……”
他抱完她以后,外袍上的那抹鲜红明显加深了。
“我用的又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下的人一手捂住了嘴巴。
秦仙仙轻咬着唇,顶着一张熟透的脸看着他,一双眸子透着几分迷蒙与羞涩。
“你这嘴巴还是别张开好。”
他眉眼带笑地把唇上的手拿了下来。
“那你倒是有些难为我了。”
话音刚落,他便在她的腕上留下一抹印记。
秦仙仙不免得吸了一口气,又羞又恼地拍了他一下。
“这么明显,抬手就会被人发现的。”
“唾沫星子又淹不死你我,发现就发现了,他们爱说便说去吧!”
他的唇一路沿着她的手腕往上游移,那一枚枚淡淡的嫣红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夺目。
“你是要把我吃了吗?”秦仙仙皱了皱鼻子,把手抽了回去。
若是让他这样子亲下去,别说手了,身上都该没一处好地方了。
“可不就是要吃了!”
他微微一笑,修长的食指绕住她腰间的束带,轻轻一拉……
待一切春光明媚后,他的眸子明显比刚刚亮了几分。
秦仙仙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想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盖上,却又被他一手制在了头顶上。
“做什么?”他笑得不怀好意。
“我冷……”秦仙仙弱弱道。
沈倾漓闻言手一掀,身侧那床被子便盖在了他的后背上,那被子垂下来,把她也罩了个严严实实。
“还冷吗?”
秦仙仙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她哪里还冷得起来。
“那你的手该干点别的。”
他带着她的手,从自己肩上一路往下滑,直至停在束腰上。
“解。”他把手松开,把主动权交给她。
解?他以为是写方程式么?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们不过才一次而已,他就开始驾轻熟路地命令她了,可真气人。
秦仙仙闭着眼睛,咬了咬唇,挣扎了一下,随后才开始动手。
她刻意动作粗鲁,却没成想,反而引来了对方的低笑。
“轻点,碰到我手了,可疼了。”他低声道,语气里颇有几分求饶的意味。
“疼不死你。”她闷闷哼了一声,睁眼在黑暗中睨了他一眼。
她在被窝里都能闻到丝丝血腥味了,可偏偏自己的手却不听使唤地停不下来,只能任由他的语言驱使。
待两人之间的阻隔尽除,她正欲把手伸回来,却突然被他擒住了手腕,他只使了三分劲,便让她的手动弹不得,只能供他所使了。
沈倾漓漫不经心地道:“刚刚在秦府时如此嚣张,你说我该怎么惩治你才比较好呢?”
秦仙仙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连呼吸都微滞了……
这人居然这时候翻小本本跟她算账,真是好记仇……
“今日的呼吸烫不烫你脖子?”他故意调笑道。
见她不作声,随后又晃了晃她的手腕,柔声道:“说话呀,仙仙!”
秦仙仙的脸憋得通红,指节有些微僵。
“沈倾漓,你的圣贤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了。”她反击道。
“你怎知我除了圣贤书就没读过别的,我可样样都学得来。”
他松开她的手腕,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册子盖在她脸上。
秦仙仙把脸上蒙着的册子拿起来。
他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隙,光线的亮度恰好够她在朦胧中得以窥清册子的内容。
秦仙仙匆匆只看了一眼,便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把册子丢到了被子外面。
“沈倾漓,你不知廉耻,你居然在枕头下面放这个,你……你……”
他低头俯到她耳边一边轻吻着一边坏笑道:“特意为了你找来的,可还喜欢?
“……”
秦仙仙发现眼前的人真是恶趣味得很,就非得要把她弄得面红耳热他才会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