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烆走到桌边倒水,江染直接进了厨房。
她昨天已经询问过袁老爷子,厨房里的东西她可以随便用。
她打算做一桌好吃的早饭来感谢袁老爷子的收留,以及......
她打算采取一切攻略手段,磨得袁老爷子松口。
江染从冰箱里取出几颗鸡蛋和番茄,她打算做番茄鸡蛋面。
早上吃点热乎的暖胃。
傅聿烆站在桌边,边喝水边滑动着手机,看着助理给自己发的邮件。
余光里,素面朝天的女人松松挽起长发,是不施粉黛的漂亮温婉。
那道倩丽的身影就这么有条不紊地洗着菜,打着鸡蛋,点燃火......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违和感,傅聿烆点击屏幕的拇指一顿。
等等,江染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果不其然,当他才开机的大脑意识到这个问题,厨房里像是为了应和一样,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傅聿烆眼皮一跳,放下水杯就冲了进去。
“咳咳......”江染被熏得直挥手。
“让开。”
傅聿烆拎着她的后脖颈把人提溜到自己身后,看着锅里冉冉燃烧的火焰太阳穴突突直跳。
拿过一旁的锅盖先盖了上去后,快速关上了燃气灶。
“咳咳......”江染还在小声咳嗽着。
傅聿烆看着厨房里浓密的黑烟,无奈叹出口气,打开了窗户后,拉着人往外走。
江染也知道自己搞砸了,跟在傅聿烆身后不敢说话。
等两人回到客厅,她盯着地板,老老实实认错:
“对不起,那个锅我会赔的......”
傅聿烆挑了挑眉:
“你是不是道歉道错对象了?还是,我看起来像正义的法官,你偏得在我面前自首?”
江染依旧垂着眼,温顺乖巧得让人心尖直发软:
“没有,我会跟袁爷爷道歉,只是跟你也说一声......”
“怎么?怕我告你小状?”
傅聿烆盯着女孩的发旋看。
“......”
江染无语片刻,小声说:“我是说谢谢你......”
“什么?”男人头低了低,凑近了点。
“谢谢你——”
最后一个“你”字中途转了个调,生生向上飚去。
江染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头脑空白半瞬。
“......你、你干、干什么?”她结巴说着。
傅聿烆面不改色,拇指仍在女人娇嫩的脸蛋上揉搓着,坦然道:“你脸脏了,”
他收回手,“现在干净了。”
他眼神真挚而正直,像极了一个善良的大好人。
江染却慌乱地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傅聿烆黑眸沉了沉,也站直身体,嘴角一勾:
“不用谢,我怕你把房子烧了我还得冲上楼去救人。”
说完他换了鞋出了木屋。
江染等到厨房的烟雾完全散去后才又回到厨房,看着烧穿的锅,十分头疼。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买一口新的锅回来换上都不方便。
好在袁老爷子厨房里不止一口锅。
但经过刚才的尝试,江染已经不敢再碰了。
她怕她再把剩下的唯一一口锅也弄报废,他们一群人就真不用吃了。
江染把厨房整理干净后,回到客厅。
现在才堪堪六点,其他人还没醒来,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无所事事。
不知道傅聿烆那么早出门是要干什么。
她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手机,看着看着,睡意再次席卷而来。
她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闭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身上好像被搭了一层毛毯,毛绒绒的,格外舒服。
江染挣扎着掀开眼,看见了陆绥洲。
“怎么在这里睡了?”他接了杯水,递给江染。
江染摇摇头,扯下了身上的毛毯,折叠起来。
“起得有点早,在沙发上耍着又犯困了。”
“还想睡就再去睡一会,等会早饭好了我再叫你。”
江染没喝的那杯水,陆绥洲直接仰头喝了个干净。
“不用,我睡好了。”
江染把手里的毛毯递给陆绥洲:“谢谢啊。”
陆绥洲温朗笑起来,像春天里的晚风,温柔缱绻,不带任何攻击性,却无所不在地包裹侵占。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他接过毛毯,手却不小心搭上女人的手背。
江染条件反射般指尖蜷缩,还未有所动作,门口传来推门声。
她看过去,傅聿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黑沉的目光往这边一扫而过,不做任何停留。
江染手一抖,毛毯从手上滑落,落在地板上,再次铺散开来。
“啊,抱歉。”她弯下腰去捡。
但等再递给陆绥洲时,他却不再笑着,接过毛毯后也没有说话。
江染有些奇怪他突然晴转阴的脸色,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比起在下面和他们两人相处,她还是上去睡个回笼觉比较靠谱。
可等到她路过厨房时,她才看清傅聿烆刚才提着的东西是什么。
“你去哪里买了锅和早餐啊?”江染眼睛亮了亮,欣喜问道。
傅聿烆把烧坏的锅丢到一旁,换上一口一模一样的新锅。
厨房里的一切都像之前那样,完全看不出来被江染激情摧毁过。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揭开带回来的包装盒,说道:“来吃早餐。”
江染目光从虾饺晃到牛仔骨上,咽了咽口水:“等他们下来一起吃好了。”
傅聿烆用眼尾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那个,谢谢啊。”
江染觉得自己今天似乎一直在跟他说这句话。
果然,傅聿烆闻言轻晒:“想从你嘴里听到其他话是要加钱是吗?”
江染微囧,抠着手指不应声。
傅聿烆又多看了她两眼,声音松懒散漫至极。
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无形状的风,又是随风摇曳的火:
“但我可不会包庇你啊,等会袁老爷子下来你自己跟他解释。”
......
“老袁,那锅被我炸了,换了个新的给你,你将就用。”
傅聿烆站在门口抽烟,垂眸看向围在餐桌前吃着饭的老人,说道。
正在咬叉烧包的江染动作一顿,掀眼朝他看去。
男人逆着大亮的天光,站在晨曦和烟雾交融的界限里。
轮廓凌厉,眉眼却朦胧的,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她把嘴里香软的包子皮咽下去,味蕾产生的愉悦感直弥散到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