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眉头一皱,不太确定地问:“就这么让我带走啊?”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唉 ——”
苏灵泽缓缓闭上眼,无奈地说道:“眼不见心不烦。”
客卿这下明白了,也跟着感慨一番,他这徒弟年少时天赋卓绝,原本有望飞升仙界的,可惜因苏家上一辈的纠葛。
导致这辈子顶多活个一百多年,就这么守着苏家孤苦终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唉 ——”
客卿幽幽叹息,面上满是怅然之色,对于自己如今的这个弟子,他满心皆是叹惋,毕竟其天赋堪称绝伦。
也不知那孩子的运道怎样?
“先生为何叹息,要知道我此刻可是苏家主,还是个化神修士,在灵虚观亦是个供奉啊。”
客卿听他这般讲,又是一恼,他们灵虚观本就超凡,区区化神期……
他气得拍桌,道:“不就是化神期吗?观中多的是化神。”
苏灵泽纠正:“是供奉。”
客卿的脸涨得通红,他们观里供奉不少是不假,可还缺个观主夫人啊,怒极而笑的他露出一丝狡黠神情。
苏灵泽顿时心生不妙之感,对上这熟悉的笑容,她瞬间明白先生打的主意,但她并未言语,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
客卿似乎也吃过她不少苦头,一见这笑便打了个寒颤,可转瞬又涌起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
“先生啊 ——”
话才出口,他便变了脸色,瞬间化作流光,消失得无影无踪,苏灵泽见此情形,也不禁叹息一声。
她饮下一口茶,瞧了瞧窗外天色,闭目又去处理自家事务。
翌日。
我刚一睁眼,偏了偏头,见星澜像尊木雕般立着,毫无生气,那绿幽也睡得昏沉如泥。
再一看,一老者仙风道骨,哦不,略显促狭地瞅着我。
被人擅闯私地,我本能地一脚踢过去!
“嘿嘿,小娃子安好。”
我的一脚被他挡住,我也忽地一笑,道:“老爷爷,你瞧瞧脚下?”
他低头一看,见是个玉佩。
老者呵呵一笑,“这是我家少主的玉佩。”
闻言,我也不知自己信是不信,想来是不信的,谁让他大清早就在床边吓唬我?
老者无奈,抚了抚自己的白发,说:“我与你兄长相识。”
我未作回应。
“不会吧!”
老者有些惊愕,他记得苏家的小小姐已恢复灵智了?怎地这会儿又像个懵懂孩童,莫不是又出问题了?
他被这念头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放在我额头上,探查灵力。
“老爷爷,这是我的闺房,即便你与我兄长相识,他也会打断你的胳膊的。”
我越打量这人,越觉得他的气息与另一人相似 ——
萧凛的引路人。
他来了此处,那萧凛又是被谁护着?
“老爷爷,要不你随我去见兄长?”
他才见过苏灵泽,此刻不愿再见这逆徒,还是小乖乖可爱,长得甜美娇俏,一看就讨人喜欢,和萧凛那小子一样让人喜爱。
“为何要我去见你兄长?”
让他去见那逆徒?这不是自讨苦吃?他明白,在小姑娘眼中,自己的兄长自是最好、最亲的。
我眼珠一转,起身下地,指向星澜和绿幽。
“把她们的禁制解了,我便不带你去寻兄长。”
这人一看就是熟人,来我苏家怎会不见我兄长,想必是见过兄长后,才来我这儿的。
苏家重规矩,我的兄长连姐姐的住处都甚少踏入,只因我年幼,等我长大,怕是连门都不会进。
这老头悄无声息地进来,单就他在我这等了半夜,兄长知晓后定会拔剑相向。
老者忆起昔日逆徒的行事,暗自庆幸自己是他的先生,不然非得被折腾得够呛。
禁制一除,绿幽和星澜一人醒来,一人身形摇晃差点跌倒,好在扶住床沿,未摔倒在地。
二人察觉屋内有人,顿时警觉,立刻出手,噗地一声,却扑了个空。
二人诧异。
老者收起气势,笑容温和。
二人这才意识到他无恶意,只是他仍留在闺房未退,让二人颇为不满。
但她们也知晓对方实力强于自己,便未再动手,只是站在我身旁。
“老头子,你来找我作甚?”
这是我与老头子的初次碰面。
老头子一声不吭地在我房里候着,像个影子般盯着我,有些促狭!
我瞧了瞧他身上的道袍,质地上乘,飘逸出尘,与萧凛的道袍如出一辙,果真是同一师门。
定了定神,我沉默不语,继而幽幽叹气,似是认命。
“老头子啊,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兄长寻我,抑或二者皆有?”
想起萧凛,我总觉得这人该有大好前程,莫要卷入我这纷乱复杂的生活。
老者更为欣喜,道:“皆有。”
闻此,我心中明了。
“老头子啊,能否带上她们?”
老者顺势看了她们两眼,眼中终是露出些许惊奇,抚着胡须道:“你这小丫头如何知晓?”
“你既已承认,还有何好猜?”我回头招呼这两人,沉思片刻。
我皱了皱眉,回头吩咐道:“星澜,你告知兄长,若那只灵宠回来,记得派人送往灵虚观。”
我精心筹划的好戏可不能少,即便到了灵虚观,这戏也得接着唱,大不了让众人更添几分热闹。
“走?”
老者未料到如此之快,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与苏灵泽商议过,是他舍不得人罢了。
罢了,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将事情写于书信,省得他猜疑是不是自己带走的。
老者出门,拂尘一挥,瞬间变大,携着我,施法将星澜和绿幽挪移到拂尘上。
我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心情亦未起伏。
我看得清楚,他是想让我在奴婢面前出丑。
可笑。
她们岂敢看我?此刻还不是低头敛目。
老者也察觉了,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小丫头,心眼不少,人也机灵,苏家这般重规矩,你怎就如此特别呢?”
听闻此言,我颇觉无奈,落足便是那拂尘。
这老者有些小肚鸡肠,不然也不会单单拎着我上去,让衣袂勒我脖颈不说,还灌了满嘴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