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怕死,怎么会跳楼?”
老太太一声声的逼问让蒋纤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为什么会跳楼?没有人比陆景明更了解了。
可此时,她不敢说。
昨夜,陆景明递了个文件袋给他们,陆开河坐在书房里打开文件袋时,里面装着的,是陆开河谋杀兄长的种种证据,且这些证据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经收集整齐。
上面的桩桩件件都将证据指向陆开河。
谋杀兄长这种罪名一但丢出去,等着他的是人人喊打。
进监狱里待着着都算是好的,怕就怕,这污名会一辈子压在他肩头让他生不如死。
证据确凿。
谋害他人两条性命,他插翅难逃。
昨晚,陆开河面如死灰的坐在沙发上,指尖颤抖,额头冷汗只冒。
像是从水池里走了一早似的,浑身湿哒哒的。
汗如雨下。
他拿着那几张足以将他定罪的纸,吓得近乎失禁。
一遍遍地问着怎么办。
怎么办?
认罪啊!能怎么办?
陆星冉被送进去开始就能看出来,陆景明压根儿就没想过放过他们。
从白芝的事情开始,在到陆星冉,而后是他们手中的这份文件,都足以看得出来,
陆景明在全方面的狙击他们,要让他们死。
是以,当老太太问怎么回事时,她什么都不敢说。
不论陆景明在还是不在,她什么都不敢说。
她万分确信,只要她说了,陆开河即便是成植物人了,陆景明也会将人抬到法庭上去定罪。
人生过半,半只脚都进鬼门关的人了,半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的生活给他留下的良好社会地位。
如果被定罪............
这辈子都算是白活了。
蒋纤握着老太太的手,痛哭着开口:“他..........欠赌债。”
未等老太太回话,许禾在一旁开口:“多少赌债?二叔为何不求助我们?”
许禾这话接得妙,明里暗里都给人一种他们那陆开河当一家人,但陆开河连这点小事都不告诉他们的感觉。
是你们不拿我们当一家人的,可别说我们如何如何苛待你们。
“他...........”蒋纤一哽,没想到自己随口编出来的一句谎言将陆开河推到了不拿他们当一家人的位置上。
现如今,她得谨慎开口,只能从老爷子老太太身上博取点点同情心。
这样,自己往后的日子最起码不会太难过。
“开河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这么多年一直都说无脸见二老,有什么事情都自己硬抗过去了,从不敢打扰二老。”
老太太听得心痛,握着蒋纤的手抖得厉害:“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怎么会记恨子女?”
“开河他自尊心强,”她捡着重点地说,尽量少说,以免多说多错。
陆景明跟许禾都活得跟人精似的。
她不想自己后半辈子过得孤苦无依没有钱财傍身。
“二婶跟爷爷奶奶坐,我跟禾禾去问问医生,这边是什么情况,有需要的话也能联系国外专家过来。”
陆景明表面上看起来极好说话,细心安排这一切。
老太太连连点头。
陆景明牵着许禾的手走远,她才曲起指尖挠了挠陆景明的掌心。
“真去?”
“嗯。”
“真救?”许禾又问。
不像是陆老板的风格啊!
“有媒体。”
许禾:............她收回刚刚的想法,这很陆老板。
是陆老板的风格无疑了,
他做事情,只做自己对自己有利的。
救陆开河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表面功夫得做。
万一真被媒体盯住了,随便一两句话都能让竟达集团股份下跌。
医生办公室里,陆景明站在病人侄子的角度跟医生沟通治疗细节。
耐心且细心的人程度让医生和护士一度咋舌,觉得这堪比亲儿子。
陆开河在医院治疗很久之后最终获得最好的结果是成为植物人状态。
每日,靠着医疗设备维持着生命。
陆景明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大把大把的金钱砸下去。
医生越是劝他不必如此,他越是掏钱掏得爽快。
没有谁能做得比他还要好。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坊间流传关于陆景明的事迹越来越多。
这日,老爷子跟老太太开看陆开河时,护士站在一侧闲聊着。
“得亏是有陆董的雄厚财力在支撑着,不然光是这一个月的治疗费用都足够拖垮一个中产家庭了。”
“谁说不适呢?有几个亲儿子能做到陆董这样的?”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命好,还是该说他命不好。”
“他命好不好我不知道,陆董摊上他了,指定是命不好,据说当初陆董父母的车祸跟人家有关系,你看看,也算是间接性杀父仇人了,还要管着他的死活,真可悲。”
交谈声随着脚步声离去,老太太杵着拐杖站在一侧,眼神中的悲悯难以掩饰。
晚上,许禾刚回家,揉着酸胀的脖子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老太太抽泣的声音。
“是我跟你爷爷,对不住你。”
客厅里,陆景明坐在沙发上望着二老,宽慰着老太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们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您别太记挂。”
按照许禾这段时间对陆景明的了解。
这人估计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所以在老爷子跟老太太跟前演上了。
她也不急着进去了,朝着一旁屋檐下的凉椅走去,倚着凉椅闭目养神。
初春的风呼呼吹过,带着暖意,
她这几日,一直在整合许氏集团,接触各方买家准备将许氏集团贱卖出去。
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不说,还平白跟人吵了许多架。
累得不行。
刚眯着眼想歇口气。
身子猛地腾空,她惊呼一声勾住陆景明的脖子。
“吓我一跳。”
“你吓我一跳才是,虽说冬天过去了,但你躺在外面睡觉,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也没想睡,就是想休息会儿。”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