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哑哑的笑,嗓音越发低沉宠溺“伤害到的是你,不是我,我为什么要为伤害到你而感到心疼愧疚,来拿出封太太这个位置而补偿你呢。”
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换个人可能并不明白蓝如昼这句话的意思,只有相爱过的封锦宴一下子就理解了。
曾经的他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她闭上眼,眼里的一切情绪都遮住,再睁开时,已然有了虚假的笑,不达眼底“封锦宴,你可真是,恶心透了。”
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狗皮膏药。”
甩都甩不掉。
今时今日的地位注定了封锦宴的尊贵,敢指着他鼻子这么骂他说他狗皮膏药恶心透了的蓝如昼还是第一个。
男人的下巴绷的紧紧的,重重的叫着她的名字,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蓝如昼。”
“喊我做什么?”她抬起头,对视着男人阴沉到极点的眼眸,清澈的双眼里黑白分明,眼睛周围却逐渐泛起了一丝红。
意识到她在强撑着不让自己难过,大概明白了这些话伤到了她,男人语气柔和了些,低沉淡淡的陈述“让你做封太太的时候,你不愿意做,现在有人做,你又不愿意了,安安,万事不能皆如你意,人生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生哪有那么好的事……
蓝如昼下意识低头,这句话几乎是在她脑子里反复旋转,一遍一遍的重复。
她也不知道那么多难听的话,那么多伤人的话,怎么就这句话一下子刻在了心里呢。
可今天这种局面,是她造成的么,不是的,是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是这个衣冠楚楚,跟她不清不楚搞暧昧的男人。
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长发垂落着,将要落下的泪意逼停,泛红的眼眶里逐渐溢出一丝杀意。
再次抬头时,黑白分明的眼底一片清明,还带了点冷漠。
一丝凉意蔓过封锦宴的心头。
残影掠过,高大的身躯被狠狠的摔倒在地。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能清晰的听到一声“咔嚓”,躺在地上的封锦宴,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前面两次,他的前女友对他还是留手了。
豪华奢贵的酒店套房的地上铺着毛毯,他穿着浅蓝色衬衣,直直的躺着捂着胸口,衣服上因为被打有了褶皱,颇有几分狼狈落魄。
女人拍拍手,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难得的多了几分优雅,只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地上的人。
封锦宴的脸色可谓是阴沉沉到极点,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女人,一双眼睛里深沉寂静,像是黏在她的脸上。
他看着蓝如昼,她没有看他。
……
助理是接到封锦宴电话才过来的,他就住在隔壁,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下去。
刷卡进来的助理看清客厅里的一幕,倒吸一口凉气,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封锦宴在地上躺了多久,他急忙打了120,才赶紧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人送往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对着封锦宴望闻问切,询问着他伤情如何,男人反倒对自己的伤势不怎么关心,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只有淡淡两个字“开药”
医生没有由着他来,嘱咐旁边的助理带他去做详细的检查,再进行治疗。
一系列的操作后,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伤的不重,就是断了一根骨头。
助理悄无声息的瞅了一眼封锦宴,将病历单放到了私人病房的床头就去缴费办理住院。
离开的时候他想,以后一定要对这位蓝小姐,客气客气再客气。
封锦宴没有折腾,在病房里待了一整天,直至夜色将黑,房间安静无声,男人唇角微末的勾了勾,嘲弄遍布眼底。
蓝如昼没有来医院,她自己背着背包,拿着相机去了自己规划的地方,一路游山玩水,乐得自在。
整整三天,她没有出过面。
封锦宴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大碍,回家静养就可以,不需要再住院了,可男人丝毫没有离院的打算,就这样住着。
助理大概猜到一点他这位顶头上司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开口“封总,蓝小姐,已经买了回去的机票,下午就走。”
封锦宴正处理着文件,头也没抬,男人嗓音淡漠“嗯”
那女人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消息他一点也不意外。
……
阴云天气,气温沉闷。
飞机刚刚落地,背包里的手机就震动,屏幕上亮起的是陌生号码,蓝如昼没有多注意就按了接听“喂?”
“……”
能听到对面轻微的呼吸声,却不说话。
她拉着行李的脚步停下,再次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
依然无声。
蓝如昼不耐烦的提高音量“说话?”
通话还是没有声音,蓝如昼啪的摁断通讯,装回包里,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病房里,男人站的笔直,气场骇然,立在窗边,窗外空气清新,蓝天白云,他的眼底一片墨色。
骨节分明的大掌捏着手机很用力,能看到青筋凸起,而他整个人,却又无声无息的。
很快,一个人的怨气溢满了整间房间。
……
拉着行李箱终于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门一打开,旺旺就欢快的迎了上来,毛绒绒的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一下接一下的往她身上扑着,呜咽着,撒娇着。
使劲的rua了狗狗,在这样热烈的欢迎下,疲惫也淡了些,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没有其他人的痕迹,顶多就是在客厅活动,来人除了喂喂狗就再没做别的。
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招招手,旺旺就激动的冲了过来跳进她的怀里。
在小家伙的身上顺着毛,蓝如昼彻底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懒散了些,长发随意的扎着,长长的睫毛颤动,遮住了她的思绪。
这房子只有桃姐知道地址,但也不清楚具体楼层门牌号。
她查个人费劲的跟什么一样,资本家的人在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公,但也不能这么直白的体现在她身上,这让她怎么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