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拖着疲惫的双腿,踩着满地的荆棘和碎石,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一阵,终于钻进了那所谓的“山沟”。
朱元璋抬头一看,眼前居然冒出一条平整的大道,灰扑扑的路面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
他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嘀咕:“总算有个像样的路了,熥儿啊,你挑这三不管的地儿,还真会折腾人!”
他瞅了眼朱允熥,眼神里带着点“孙子你够狠”的欣赏,又有点“老子腿都走麻了”的埋怨。
朱允炆早就被之前的颠簸折磨得七荤八素,脚底像踩了钉子似的疼,一见这大道,顿时眉开眼笑,像个刚从苦海里爬上岸的落水狗。
他扭头冲朱允熥抱怨,语气酸得能腌咸菜:“三弟,你就不能好好修修这条路吗?脚都咯得跟踩了刺猬似的,总算能喘口气了!”
他一边抖着腿,一边甩了甩那身皱巴巴的锦袍,像在抖落一身的晦气。
“走!”朱元璋大手一挥,精神头儿十足,完全不顾身后黄子澄那帮人狼狈得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模样,继续下令开路。
黄子澄捂着腰,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啥,显然是走得心有不甘。
“稍等,皇爷爷!”朱允熥忙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条窄得像羊肠子的小路,语气有点不好意思:“走这边。”
那小路藏在草丛里,弯弯曲曲,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
朱元璋一愣,扭头看看那条宽敞的大道,又看看这小破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不是有大路吗?干啥非走这羊道儿?”
“这是陷阱。”朱允熥低头摸了摸鼻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神飘忽,像个被抓包的小贼。
“陷阱?”朱元璋瞪大眼,无语地瞅着他,像在说“你小子还能再离谱点吗”。
他叹了口气,摆摆手:“东西比较重要是吧?行吧,把銮驾放这儿,这是当年皇后给咱做的,可不能弄坏了,回头坏了我跟你没完!”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銮驾上的金边,像在哄个宝贝疙瘩。
于是乎,一行人又开始了“钻山大冒险”,沿着蜿蜒小路七拐八拐,专挑荆棘多的地方钻,像一群误入丛林的探险队。
风吹过,树枝“啪啪”抽在脸上,朱元璋这身子骨倍儿棒的老头儿都有些吃不消了,喘着粗气,扶着一棵歪脖子树,扭头冲朱允熥喊:“熥儿啊,你为了找这地方还真是煞费苦心!跟藏宝似的,费这么大劲儿干啥?你以后有啥事儿直接跟咱说一声,咱就算把皇宫拆了,也在应天给你找块地儿!派御林军和锦衣卫把守,不比这破山沟强?”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把额头的汗,语气里满是“老子心疼你又想揍你”的复杂情绪。
朱允炆早就没了之前那股得意劲儿,脚底磨得像踩了火炭,衣服被树枝勾得破了好几道口子,活像个逃难的。
他有气无力地嘀咕:“就算朱允熥真犯了欺君之罪,我也没力气落井下石了,这路简直是要人命!”
他扶着棵树,喘得跟拉风箱似的,眼神里满是“早知道不跟来了”的后悔。
“这……”朱允熥挠挠头,嘿嘿一笑,“把路藏起来,其他人走到这儿肯定就放弃了,更安全嘛!”
他语气里带着点“老子多机智”的得意,像个设计迷宫的小天才。
穿过一条黑漆漆的隧道,众人终于看到了前方烟雾缭绕的村庄。
黄子澄这会儿哪还有半点儒家大人的雍容华贵,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破得跟叫花子似的,活脱脱像刚从逃荒队伍里爬出来。
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脸黑得像锅底,嘴里还喘着粗气。
朱元璋瞅了他一眼,纳闷儿地问:“这路虽然难走,你咋弄得跟被打劫了似的?”
黄子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起来:“皇上,微臣是被茹瑺打的啊!”
他指着茹瑺,声音里满是委屈,像个告状的小孩。
茹瑺正正衣冠,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得意洋洋地站那儿,事实证明胖子打架确实有优势。
他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他不分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阴损的撩阴脚,直接让微臣失去还手能力!这招还是跟殿下学的,稳重必赢!”
他拍拍胸脯,眼神里满是“老子天下无敌”的得意,嘴角还挂着点烤串留下的油光。
“这……”朱元璋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俩一眼,“哼,不成体统!”
说完扭头就走,懒得搭理这俩活宝,径直朝村里迈步。
朱允熥暗暗挥手,让藏在旁边的村民退下,动作快得像个地下党接头。
茹瑺瞧见这一幕,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心里直骂:“你妈的墓,这么难走的路,你这儿还有埋伏?这是要干啥,造反吗?”
刚进村,朱元璋一眼就瞧见面前立着块灰扑扑的石板,坑坑洼洼,歪七竖八,像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醉汉。
上面还明晃晃写着“豆腐渣”三个大字,像在嘲笑谁。
黄子澄顿时来了精神,趾高气昂地哈哈大笑,嗓门儿尖得像个破锣:“三皇孙殿下,莫非这就是你吹上天的水泥?你看看这随风而倒的德行,能跟青砖条石比?老夫早说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果然是个笑话!”
他捋着胡子,笑得前仰后合,像个抓到把柄的小人。
朱允炆没搭腔,他正喘得跟狗似的,弯着腰扶着膝盖,满头大汗,压根儿没空附和。
工部主事吕武倒是站出来,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陛下,以臣多年营造的经验,这玩意儿脆弱不堪!三皇孙带我们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有欺君之罪,大不敬也!”
他语气里满是“老子是专家”的自信,像在宣判死刑。
朱元璋也觉得被涮了,脸黑得像锅底,眼角抽抽,像个被忽悠的老头儿。
小祥子急忙跳出来,手忙脚乱地解释:“陛下,别被表面迷惑!这正是干燥后的水泥,它的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