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挺长一段时间都是陆余的哭声。
霍砚闻已经上了车,静静听着她哭,等她哭够哭松快。
发泄过后,陆余感觉心情好很多,拿纸巾擦眼泪鼻涕。
看见通话还在继续,沙哑着开口:“你还在听吗?”
“我一直在。”他应。
“我没事了。”
“你还没告诉我在哪。”他暗舒口气,“你不说,我只能一直在路上打转。”
陆余不知道他早就出来了,抱歉道:“我在城北海边啦。”
约莫半小时后,霍砚闻在寥寥无几人的沙滩上找到陆余。
手机丢在一边,光着脚丫子蹲着堆沙堡。
海风阵阵,海浪声一波接一波,夕阳迎面照在她俏脸上晕染一层金色光晖,侧颜线条柔恬得不像话。
望着那边,他担忧的脸庞覆上层柔色,轻哂着松口气,提步过去间拿手机的手揣入裤袋内。
临近时朝她喊话:“那位在堆沙堡的漂亮小姐姐,需要帮忙吗?”
听见他的声音,在往沙堡壁上抹湿沙子的陆余就笑了。
只不过脸上的妆因为先前的哭泣而花了,眼睛也是浮肿的,笑起来感觉眼周有紧绷感。
走近后,霍砚闻在她身旁蹲下,歪着头看她,见她脸丑得蛮可爱,不禁弯起嘴角。
“小姐姐怎么不理人啊?”说话时,伸手将她满是沙子的手握在手里。
陆余没看他,微微翘起唇瓣“哼”了声甩开他手,在他面前是自来的傲娇:“小姐姐不接受搭讪。”
他笑着伸手揽她,俯头想亲她脸颊,她却忽然转过头来亲他嘴,但一下就后退笑开来。
“不是说帮忙?动手啊!”
他睨向那堆了一半不到,跟她哭过的脸一样丑的沙堡,表情嫌弃,手却撸起西装袖子,再解开衬衫袖扣,露出来的腕表随角度闪耀着细碎的光。
袖子挽至手肘时说:“堆好房子,我就要把这房子的女主人据为己有,成为房子的男主人。”
陆余“噗哧”而笑,同样嫌弃他:“你自己住沙堡吧,我要住楼房!”
说笑间,半人高的双层沙堡已堆好。
霍砚闻搂着陆余肩站在远一点的位置,颇有成就感的上下比划沙堡,说:“怎么样,你男人动手能力是不是挺强的。”
“什么啊,我也出力了好不好。”陆余环在他后腰的手轻掐了下他腰肉,昂起头看他,“不许抢我功劳!”
他低眼看她,见她眉开眼笑,不复见伤心劲的踪影,眸色加深。
“好好好,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我只要房子,不要你。”嘴上这么说,另一只手跟着搂上他腰,整个人都赖进他怀里。
“不要我还抱那么紧,松手。”他作势要拉开她手,故意逗她。
陆余死死抱住他腰,笑闹着:“不松不松就不松!”
抿唇笑的霍砚闻由着她抱,动手把衬衫袖子整理好后,将她被海风吹乱的秀发温柔挽至背后。
“要不要拍照?”
“要要要!”
他们这边在甜蜜拍照。
私家侦探在暗处偷拍他们,却不知有两个男人来到背后,双手抱胸看他偷拍,还光明正大品头论足。
“嗯…人不咋样,偷拍的技术倒是不错,这么远都能把老板拍得这么清晰。”
“人模狗样的,专做偷鸡摸狗的事。”
侦探回过头那瞬,连给侦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其一男人直接上脚将人踹倒地,并一脚踏在其胸口上。
另一男人抢过相机,拔出内存卡后直接摔坏相机。
“我的相机!”
摔相机的男人嗤了声,从西装暗袋内掏出一沓钱来,蹲下来指着他警告:
“知道那些在我们老板背后搞小动作的人都怎么消失的吗?”
侦探闻言,感觉后怕得脸色乍白,摇头。
“你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男人把钱丢给侦探,“拿上你的相机钱滚,再有下次,有钱给你没命花!”
侦探连滚带爬离开。
两个男人回头望一眼霍砚闻陆余那边,看见在亲嘴,吃了一嘴狗粮,无语的转身回车上。
霍砚闻牵着陆余回到她车边,抬手把她被吹得微乱的秀发慢慢梳整齐。
陆余任他梳,抬手玩他西装外套上的扣子,“你去忙吧,我回家。”
“别再纠结降职的事了。我不介意你来霍氏陪我。”他低头看眼她,伸手虚搂她腰示意她上车。
她坐上驾驶座后转头看他,戏谑道:“怎么着,还想要我去死对头公司?气他我是不在意,我在意我姐心里有想法,我可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兵。”
他笑着伸手轻按了下她发顶,随后推上车门,凑到车窗边嘱咐:“开车小心。”
陆余趁机捧住他脸,亲了下他,皇后娘娘般挥手示意:“爱卿退下吧,本宫要起驾回宫了!”
霍砚闻眼含宠色看她这调皮举止,配合作揖:“臣,恭送娘娘。”
—
回到家,陆余开鞋柜看见陆竹的高跟鞋还在,朝客房方向望了望。
换好鞋子去推开门,看见陆竹还躺在床上睡觉,直觉让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于是进去伸手摸陆竹额头,手心传来一片滚烫。
发高烧!
“姐?”陆余急得用力摇陆竹,观察到她有脱水迹象。
事不宜迟,陆余心里很急,但冷静的扶陆竹坐起来,然后背她快步出房间,拿手机和车钥匙匆匆出门。
一路疾驶至医院急诊科。
陆竹输上液了,陆余才走到病房外面走廊的椅子坐下喘口气。
“三姐?”
陆余转头,赫然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陆擎走来,轻懵。
他没学商?
“三姐…哪里不舒服?”陆擎大着胆子关心。
陆余不想看他跟陆伟豪长得像的脸,淡漠地别开头。
“大姐发高烧,在里面。”顿了顿,“你现在没事?”
陆擎道:“我实习,没什么事。”
“我走开一下,你守着大姐。”她说完就起身朝不远处的侧门走。
“噢。”陆擎连忙答应,声音里满是开心之意。
已走出几步的陆余拧了拧眉心。
不懂他为什么喜欢拿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
侧门出去灯光昏暗,深呼吸新鲜空气时,看见不远处有大理石椅。
正想过去坐,后颈一阵痛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双男人手扶住陆余,弄到旁边更为昏暗的角落放下。
脚踹物体的声音响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