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晴被下药了。
陈言平脸色一凝,心生警惕,但眼瞅着赵菀晴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又把那布条给赵菀晴塞了回去。
眼下可不是放赵菀晴离开的好时候。
就在陈言平头疼怎么安置赵菀晴时,营帐却突然传来了王小姐风风火火的声音:“陈公子,不如再派人将营地和猎场搜寻一番吧?”
“您说会不会是赵姐姐自己受伤回了营地,但却昏倒在了别处无人注意到她啊!”
“陈公子,您该不会睡着了吧?如今赵姐姐生死不明,您还能心安理得地睡着?”
“要是寻赵姐姐的人手不够,大不了我们也进山就是!”
“陈公子,陈公子!”
王小姐向来我行我素,先前在营帐内听到陈言平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她就已经颇为不爽。
如今赵菀晴没有任何踪迹,陈言平却命人烧水洗澡,准备睡觉。
王小姐怎么可能看得过去?
于是不仅她来给陈言平施压,还想带了不少人前来。
那架势好像只要陈言平同意,他们这些公子小姐就能立马去那漆黑阴森的山林中帮着寻人。
陈言平迟迟不回话,他营帐外的侍卫又强势地将人拦了下来。
这一拦,王小姐的反骨也冒了出来,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陈言平看着床下的赵菀晴,耳边却全是王小姐激昂到刺耳的叫喊声。
他的太阳穴突突做疼,只能先劈晕赵菀晴然后去安抚王小姐等人。
可没等陈言平出去,王小姐已带着人闯了进来,她看到陈言平已换上了寝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萧家三公子重伤昏迷被抬下了东山,他那未过门的妻子生死不明,陈公子竟还真的有心思睡觉……”
“你们从京城来的人,都这么心宽吗?”
“放肆,怎么和我们家公子说话的?”陈言平从京城带回来的侍卫立马呵斥道,可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王小姐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营帐内的凳子上道:“陈公子,赵姐姐一刻寻不到我亦是一刻不敢睡觉,不如今夜我就您的营帐内等候消息吧……”
“成何体统?!”陈言平道,“赵小姐我已派了全部的人手去寻找,定能找到她的!你们都先出去,我这也不过是想换一身衣裳罢了,换完衣裳我就出来……”
赵菀晴还在他的床榻下,陈言平自然着急赶人。
可是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陈言平好言相劝时,床下又传来了阵阵撞击声。
王小姐被这诡异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连忙问道:“陈公子,你这床下还藏着什么东西呢?这是什么鬼动静?”
陈言平强颜欢笑道:“没什么,许是有什么野猫钻进去了吧……”
“猫儿可发不出这样的声音。”王小姐狐疑地起身,便想去检查陈言平的床榻。
可陈言平却一把抓住王小姐的手臂,眼神阴鸷可怕:“王小姐,私闯外男的营帐怕是不太好吧……”
王小姐被陈言平的眼神吓了一跳,她还真有几分迟疑。
可谁曾想这时床下的赵菀晴醒了过来吐出了嘴里的帕子,独属于女子娇软缠绵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王小姐惊呼出声:“这个节骨眼上陈公子您还有心思金屋藏娇?!您可曾有在乎过赵姐姐的性命?”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您迷的这般神魂颠倒……”
王小姐眼中闪烁着怒火和对陈言平的不满,她趁着陈言平不注意用另一只手一把掀开了床单。
结果她看到的却是被五花大绑、衣裳半褪的赵菀晴。
“热……热……给我,给我……”
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不断从赵菀晴嘴里说出来,她欲火难耐地拱着地面,宛如只发情的猫般哀求嚎叫。
“赵姐姐?!”王小姐这一嗓子,可是彻底毁了赵菀晴和陈言平只见的“清白”,“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呐,谁,谁将你绑成这个样子?”
“陈公子,赵姐姐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营帐内?”
“你难道一直就将她囚禁于此处吗?你,你是何居心?”
“还不派人去寻大夫来?赵姐姐,赵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言平都快要气笑了,他盯着床下的赵菀晴,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
既然赵菀晴已被王小姐发现了,陈言平索性懒得再演。
他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眼看着王小姐叫人把赵菀晴抱出来,又看着她寻来大夫给赵菀晴解药。
而陈言平此时的心里想的却是——何人在做局害他?
是“萧融”吗?
是他猜到了自己与赵菀晴的计划,这才报复他们吗?
陈言平狠狠喝了一口杯中的冷茶,眼中满是愤懑。
等赵菀晴解了药性后,已是夜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句话唤的却是:“表哥!”
只不过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像是陷入了极其可怕的回忆之中。
王小姐见赵菀晴醒了,喜极而泣:“赵姐姐,你终于醒了呜呜……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表哥……萧融呢?”赵菀晴头痛欲裂,声音沙哑。
她眯着眼捶着自己的脑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布着一圈红痕,衣衫也极为不整。
“我这手又是怎么了?”
“萧公子在寻赵姐姐你时遇到了那头发狂的老虎受了重伤,先下山回府了!你这手……赵姐姐,昏迷前你可有记得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赵菀晴现在能想起的只有周澹容那双冷漠如冰山的桃花眸和他朝着她举起的弓箭。
嗖。
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松开,一只箭矢划破了她的脖颈。
猩红的血珠渗出,不算特别痛,但却让赵菀晴从骨头深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周澹容想杀了她。
他的箭矢若是偏移半寸,她必死无疑。
那时赵菀晴双腿打颤,还以为那时的周澹容发现了她同陈言平勾结的事。
她正准备辩解,后脖颈却突然传来钝痛。
然后她就被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