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皇帝怎么突然想起来老十七了。”太后错愕。
这横空出现的十七爷打的太后有点措手不及。
原本是想用十四爷的。
虽说两个都是她的儿子,可太后不知为何,一看到皇帝就会想到那天的雨夜……
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他们横在他们母子二人心中的乔梁。
只是谁都不愿意提起来罢了。
这也就是为何太后更喜欢十四爷的原因。
在加上,十七爷是她死对头生的孩子,他要是得了皇帝的青睐,势必会放他的生母舒太妃出凌云峰,那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就算是做到了太后的位置,也无法高枕无忧,时刻担忧自己的地位不保。
“皇额娘说的难道不是老十七吗?”
皇帝明知故问。
太后人精一样,又怎会看不出来皇帝在故意装糊涂。
“皇帝,额娘本想的是你十四弟,毕竟你们是一母同胞,到底是你的亲弟弟啊,这老十七可是那个舒妃生下的,怎么可能跟你同一条心?”
太后眉头微蹙。
“皇额娘,你到底还是偏心老十四。”皇帝脸色冷了下来。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偏心不偏心一说,如今你已坐稳了皇位,而老十四现在还在守皇陵,说是守皇陵,这跟圈禁有什么区别?”
“你已经是皇帝了,老十四对你构不成威胁,皇帝就不能顾念一下手足之情,跟你的亲弟弟冰释前嫌吗?”
一提到老十四,太后的脸色很是忧伤。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当年抢皇位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圈禁的圈禁,没有一个好下场。
就连一母同胞的老十四也是一样。
她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老十四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过的好不好,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老十四放出来。
听到自己母亲如此偏袒老十四,大橘心中不甚憋屈。
“当年九子夺嫡,他站队老八党,处处与我作对,那时候,老十四可曾想过我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可曾念过手足之情?”
“如今他只不过是圈禁,儿子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您看老八,到现在还在宗人府没出来呢。”
皇帝冷着脸。
听到这话,太后眼里饱含泪光,“皇帝,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你亲弟弟!”
“额娘都这把年纪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就不能让我看一眼老十四吗?”
听到这话,皇帝从塌上坐了起来,目光直视太后乌雅氏,眼神中带着一丝凄凉,“看来皇额娘终究还是最疼爱老十四,不曾想儿臣的皇位来得如何艰难,哼,只要有儿臣活着一天,允禵就不必出来。”
“让他守皇陵已经儿臣的底线,皇额娘要是再提起此人,便是不顾与儿臣母子情分了。”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水火不容成了敌人。
太后的心里面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皇位!
又是皇位!
“你连你亲弟弟都不放过,当年你怎么夺得皇位的,先帝都看着呢。”
太后本想搬出来先帝劝皇帝,却不曾想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触动了他的逆鳞。
皇帝当即站了起来,脸上尽是帝王般的狠辣之气。
“儿子如何谋夺皇位,皇额娘桩桩件件都参与了,皇额娘和隆科多的事,儿子隐忍不发,又真心爱护乌拉那拉氏,无论是纯元,还是如今的皇后宜修,儿子已经是孝顺至极,有些话皇额娘实在是不必说了。”
皇帝说着,望着外面的雨夜。
“哗哗哗”
今晚的雨下的很大,仿佛要重新洗刷紫禁城的肮脏。
这一刻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太后传来的抽泣声。
“当年,也是雨夜,你和隆科多紧紧抱在一起!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皇帝紧握拳头,手中的玉串被握的咯吱做响。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帝这般模样,狠辣中带着一股决绝。
乌雅氏虽然悲伤,但是也要面子。
见皇帝不悦,她也不敢再说了,免得火上浇油,没有救出老十四,反而害了他。
“好好好,额娘不提便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就当是额娘求你,千万不要为难允禵,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过去的八爷党显然不成气候了,你要谨记你皇阿玛的教导,不能对你的弟弟们再动杀戮。”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向皇帝。
皇帝就算心中再不悦,也会顾及母子情分,顾忌皇家颜面。
更何况如今隆科多还没除掉……
“只要允禵不做出过分的事,朕自然不会动他。”
见皇帝答应,太后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动允禵,比什么都强。
允礼就允礼吧!
反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允礼也好,他是我看着长大的,能为皇帝分忧再好不过。”
太后终于松口了。
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其实用允礼也不是一时脑热,是他用来制衡太后的。
毕竟允礼的母亲是当年的舒妃。
“儿臣谢皇额娘。”
说着皇帝跪在地上,给太后磕了个头。
说是磕头,在太后眼里却满满的讽刺。
看似恭顺孝顺的皇帝,实际上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皇帝磕完头刚准备走,太后乌雅氏又叫住了他,“对了皇帝,新帝即位,选秀大典还是要举办的,皇帝虽然有难处,但不能不顾及皇家的脸面。”
“这选秀的日子还是尽快拟定吧。”
皇帝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敷衍的应了声,“知道了皇额娘,这些事就全权交给额娘吧,儿臣近日朝政繁忙,恐怕无心这种俗事。”
太后点点头,“也好,你且安心处理前朝的事即可,后宫的事额娘来办。”
皇帝应了一声便走了。
“唉。”望着皇帝的背影,太后叹了一口气,“竹溪,你看到没,这就是哀家养的好儿子。”
竹溪恭敬的说道,“皇帝到底还是孝顺的,只是这十七爷,太后和他一向不亲近。”
太后也正为这事发愁呢,因为和舒太妃的关系紧张,连带的和这个老十七也没怎么说过话。
“竹溪,明日你亲自去请十七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