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场上,姜冉朗声说出自己诉求:“各位大人,此事必有蹊跷,民女恳请彻查这比试用箭的来历,还我一个清白。”
她的声音清脆沉稳,在喧闹的赛场中格外清晰。
赵言信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直直地指着姜冉,大声道:“哼,决赛期间每个选手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放在你位置的弓箭,如果不是你的,又会是谁的?到现在还不承认,何必做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赵言信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试图煽动周围人的情绪:“大伙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像她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在赵言信的言语怂恿下,有人满脸怒容:“就是,做出这种事,还装无辜,赤乌可容不下这般虚伪之人!”
方才想让姜冉指定一二的绿袍少年双手抱胸,撇了撇嘴:“我们都在这努力训练,她却靠作弊,太不公平了,赶紧走吧!”
“她的行为简直是对射艺的亵渎,不配和我们同场竞技,快滚出赤乌!”
“比试向来以公平公正为尊,你这种作弊之人,根本没资格留在这里。”
“亏我们还把你当对手,没想到你是靠歪门邪道,没脸待在赤乌就赶紧走!”
……
姜冉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迎上众人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开口:“位置固定,就能代表箭是我篡改的吗?这逻辑未免太过荒谬。
比赛前,会由裁判检查弓箭,而我也扪心自问,从未有过违规之举。在真相查明之前,仅凭位置就断定我作弊,不知你们是何居心?”
姜冉回击的声音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赵言信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你这是在狡辩!大家都看到了,你今天的成绩超乎寻常,不是作弊又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高了音量,试图用气势压倒姜冉。
姜冉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沉稳:“你觉得我的成绩超乎寻常?你平常有关注过我的射箭水平吗?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吧,你既然不知道我日常水平如何,随口便说我现在的成绩超乎寻常,我是否能说你是信口雌黄?
况且我有如今的水平,是因为我日夜苦练,技艺提升。
若你有质疑,大可以在比赛后向我挑战,用实力说话。而不是在这无端污蔑,妄图毁坏我的名誉,破坏比赛的公平。”
姜冉不慌不忙,她大步走到赵言信的位置,拿起他的弓箭,搭箭拉弓一气呵成。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她放下弓箭,环视四周:“诸位都看到了,我无需使用违规箭也能射中靶心。而且若那些箭若是我的,为何连一点使用痕迹都没有?”
赵言信脸色微变,他上前一步:“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你为了保险起见,使用违规箭的可能。毕竟,谁不想稳拿魁首呢?”
姜冉冷笑一声:“赵公子,你这话未免太过牵强。若我真想作弊,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两人争执不下,场面一时僵持。
姜冉环视四周,提高声音问道:“方才可有人看到我的弓箭被人调包?”
人群中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姜冉心中一沉。
正欲再开口,沧溟突然起身,为此事定下结论:“仅凭弓箭无法断定姜冉作弊。这些箭过于崭新,并无使用痕迹。此事还需进一步调查。”
此刻赵言信焉能看不出,这个沧溟摆明了是和姜冉一伙的。
不过还好,他留有后招。
赵言信拍了拍手,好让大伙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各位,请听我一言,这个姜冉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公然在考场作弊,且拒不承认。
我怀疑她有同党协助,要不然,我们怎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真面目呢?”
“这位选手。”
沧溟敛声看向赵言信,声音不辨情绪:“目前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姜冉作弊,若你再言语煽动他人,本座会立刻将你逐出考场。”
赵言信猛地一颤,脸上连忙堆起讨好的笑,额头上已沁出细密汗珠,结结巴巴道:“国师大人……小的……小的只是实话实说,再也不敢了!”
此时,一个衙役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
那衙役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招呼姜冉去休息的人。
他手握弓箭,低着头,声音颤抖:“小的……小的可以作证。
是姜姑娘收买了小的,让小的把她方才使用过的违规弓箭收走。我手里的这支弓箭,才是她真正使用的。”
沧溟目光一冷,盯着那衙役:“你可知道,若是敢做伪证,乃是欺君之罪,会被株连九族?”
衙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赵言信。
赵言信狠狠瞪了他一眼,衙役立刻低下头,哆嗦着跪下:“小的……小的不敢说假话。确实是姜姑娘收买了小的……”
姜冉脸色骤变,她万万没想到,赵言信为了污蔑她,竟然连人证都准备好了。
她眼中满是焦急:“各位大人,我并不认识此人,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我,民女还请各位大人彻查此事,还民女一个公道!”
沧溟眉头紧锁,目光在姜冉和衙役之间来回扫视。
他沉吟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既然有人证,此事便需进一步调查。
来人,先将姜冉押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几个侍卫上前,将姜冉团团围住。
姜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对方为了置她于死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人证物证一个不落。
恐怕沧溟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帮她。
今天似乎是在劫难逃了。
她冷笑一声,任由侍卫将她押走。
经过赵言信身边时,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赵公子,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赵言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姜姑娘,好自为之。这大牢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