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夏小花,你真是世间罕有的厚脸皮!
阿娘的事,桩桩件件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却还在这颠倒黑白,拒不承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此刻的她,左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夏小花闻言,笑出了声,那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我厚脸皮?姜冉,你有证据吗?”
姜冉只觉一阵反胃,她有些后悔了,应该在刚刚一进来就直接了结了夏小花,这个时候就不必再听她令人恶心的发言。
夏小花仍在继续道:“如今陆氏不过是路边一条狗,我堂堂姜府主母,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以身涉险,逼迫她吃下蚀心蛊?”
姜冉原本眉头紧蹙,在听到这话时,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她盯着夏小花,脸上浮起一抹冷笑:“你方才说我阿娘中蛊。我记得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吧。
而且你还很清楚我阿娘中的是蚀心蛊。夏小花,直到现在,你还不敢承认吗?”
夏小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
对啊,夏小花承认了又如何呢……
姜冉垂下眼帘,眸光被眼睑遮住,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她已经不是姜府嫡女,不再有显赫的身份,没有人会为一个普通百姓出头。
即便她一纸诉状将夏小花告到官府,恐怕最后入狱的只会是她和陆氏。
呵!
差点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她深夜擅闯姜府,可不是为了将夏小花绳之以法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缓缓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如蛇蝎一般恶毒的妇人:“你提醒我了,我今晚来这儿,是要取你狗命,可不是来听你狡辩的。”
夏小花脸上写满了嫌恶,恶狠狠地啐道:“少在这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姜冉,你也别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敢说你手上就没沾过别人的血?
旁人又不是闲得发慌,怎么就偏偏陷害你?若不是你狠心把我的月儿害死,我怎会对你们母女痛下杀手?我不过是为我那可怜的月儿报仇雪恨罢了!
没了天山雪莲,我看你拿什么去救陆氏。你想杀我?那就杀呗,黄泉路上多了个陆氏作伴,我也算给月儿一个交代了。哦,对了,你把我杀了,也休想全身而退,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哈哈哈!”
夏小花的笑声在姜冉听来格外刺耳,她不过是疑心自己的女儿被人所害,就要不择手段残害对方以及对方身边亲近之人。
她已经疯魔了吧。
“夏小花,姜月被害之时我人在国师府,如何能分身去牢房把她杀了?”
姜冉一字一顿道:“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给姜月收尸的吧?那你应该也看到了她死前留下的那个图腾。
那个图腾,代表的是你们加入的某个组织?姜月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把图腾画完,说明这个是她留下的跟凶手有关的证据。
你看到了她留下来的证据,却仍然一口咬定是我害死的姜月,该不会是那个组织权势滔天,你根本报不了仇吧?
所以你把仇恨转移到了我身上?呵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是凶手,我阿娘是无辜的,你为何一定要逼死她?”
夏姨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少在这揣度我的心思,简直是一派胡言!那个陆氏,我就是瞧她不顺眼,怎么了?
整天端着夫人的架子,如果不是她霸占着姜府主母的位子,如果不是她狸猫换太子,如果没有你这个野种……我的月儿本该是这家中的嫡长女才对!
是你!是你们毁了这一切,所以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所以你就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无辜之人下手?”姜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害了阿娘,难道就没想过会有报应吗?”
夏姨娘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疯狂:“报应?我等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在乎什么报应了!”
姜冉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你这毒妇!阿娘为人善良,待人宽厚,哪里有半分架子?
你心肠如此歹毒,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害死姜月的凶手,是你自己。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姜国儒所出,对不对?所以加入了某个组织利用邪术偷换我的命格,妄想我死了,就可以让姜月取代我成为姜府嫡女?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殊不知,正是你的一己私念害死了姜月。”
夏小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命格的事情,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喃喃道:“这不可能,你到底从哪知晓的?”
姜冉手中的匕首轻轻抵在夏小花的脖子上,眸中已无半点温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个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头?”
夏小花却仿佛浑然不觉,口中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神情疯癫:“不可能,月儿是被你们害死的,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姜冉微微皱眉,她试图从夏小花口中套出更多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但夏姨娘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夏小花,别装疯卖傻了。”
姜冉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我问你话呢,那个组织,九条蛇绞着倒悬的弯月,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小花依旧喃喃自语,仿佛没有听到姜冉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月儿是被你们害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姜冉见状,心中明白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她轻叹一声,缓缓将匕首从夏姨娘的脖子上移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一直低垂着头的夏小花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的疯癫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