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沧溟领了圣上旨意,肩负重任,亲率十万大军奔赴北疆。
怎奈天公不作美,行至半途,暴雨如注,连绵不绝,大军被困于落隐谷。
沧溟望着那滔滔河水,心中却迅速盘算着对策。
稍作思忖,他目光坚定,大手一挥,果断下令搭建临时浮桥。
不多时,浮桥搭建完毕。
十万大军井然有序地踏上浮桥,向着对岸进发。
渡河之时,全军仿若训练有素的静默之师,没有丝毫喧哗,唯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唯有铠甲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响。
沧溟率十万大军抵达北疆赤乌大本营后,随即踏入营帐,目光如隼扫视地图,思索破敌之策。
帐外,士兵们严阵以待,军容整肃。
沉思片刻,他召来副将,沉声道:“挑选五百精锐,佯装败退,诱敌深入,切记不可露出破绽。”
副将不解沧溟此举何意。
沧溟指着地图说道:“西域军队如今尚且不知本座已抵达北疆,他们或会轻敌,以为我们被困在落隐谷。
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派出一支小股部队佯装败退,引诱敌军追击。”
李成疑惑道:“国师,若是敌军不上当怎么办?”
沧溟嘴角微扬:“西域军队向来骄横,见到我军'溃败',必定会穷追不舍。
我们在两侧设伏,待敌军进入伏击圈后,一举歼灭其先锋营。”
副将领命而去,迅速集结一支精悍队伍。
这五百士兵奔赴战场,与西域军队刚一接战,便佯装“不敌”,节节败退。
西域军队见状,顿时哄然大笑,以为赤乌军不过如此,毫无防备地纵马追击。
与此同时,沧溟将主力部队埋伏在山谷两侧。
山谷中,风声呼啸,士兵们隐于巨石与丛林之后,屏息敛气,只等敌军入瓮。
待西域军队全部进入伏击圈,沧溟大手一挥,令旗舞动。
刹那间,战鼓雷鸣,喊杀声震破苍穹,伏兵如猛虎出山般从两侧涌出。
沧溟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向披靡。
他的铠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却丝毫不减其威势。
西域士兵惊恐地发现,这位赤乌将军仿佛战神附体,无人能挡。
“杀!”
赤乌士兵怒吼着,寒光闪烁的长刀劈向敌人。
有的士兵以一敌三,刀光霍霍,西域士兵纷纷倒地;
有的搭弓射箭,利箭带着风声穿透敌人胸膛。
鲜血迅速染红了土地,残肢断臂散落各处,西域军队阵脚大乱,惊恐的呼喊此起彼伏。
此役,西域军队因轻敌毫无防备,被沧溟成功偷袭。
先锋营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少数士兵趁乱逃窜。
赤乌军队士气大振,欢呼声响彻云霄。
士兵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国师神勇!我军必胜!”
沧溟望着群情激昂的士兵,神色坚定,当即决定一鼓作气,追击西域部队。
此前节节败退的赤乌军,如今气势如虹,将西域军队打得狼狈逃窜。
西域部队的首领率残军逃至营地,满心惊恐与不甘。
他深知不是沧溟对手,庆幸已派人加急向王都送战报,期望援军扭转局势。
赤乌大本营内,士兵将截获的西域部队送往王都的战报递给了沧溟查看。
沧溟展开,看完神色凝重。
此战报上面写的是西域部队首领向王都请求支援。
他太了解赫伦,那视权如命、战无不胜的西域之王,定无法容忍此次惨败,极可能亲率援军而来。
三年前的那场噩梦瞬间涌上心头。
彼时,他率十万大军与赫伦交锋,他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麾下的士兵们竟如被操控的傀儡,眼神空洞,自相残杀,十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他孤身一人侥幸逃脱。
若赫伦再度施展邪术,该如何应对?
沧溟紧皱眉头,苦苦思索。
忽闻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亲兵掀帘而入,“国师,营外有两位女子求见,自称是您的下属。”
沧溟眉头微皱,心中隐隐不安。
他放下手中的笔,沉声道:“带她们进来。”
不多时,两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被引入帐中。
沧溟抬眼一看,心中顿时一沉,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留在帝都保护姜冉的影月、影霞。
“属下参见主子。”
二人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沧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声音冷峻:“你二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本座不是命你们留守帝都,护姜冉周全吗?”
影月低着头:“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影霞也跟着磕了个头:“属下无能,未能护得姜大小姐周全。”
沧溟的心猛地揪紧,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姜冉她......”
影霞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姜大小姐出狱后,与一个西域人交往甚密。属下二人担心她受奸人蒙蔽,便日夜守在她所在的旧宅外。谁知......”
她咬了咬唇,“那日我们被人下了药,待醒来时,帝都里人人都在传姜大小姐和姜府继室皆因一场火灾丧生......”
“你说什么?”
沧溟猛地站起身,案几被他带得晃动不已。
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姜冉死了?”
影月连忙磕头:“主子息怒!属下回府后才发现,姜大小姐给主子留了一封信,也让仆役传话告诉我二人平安勿念。属下怀疑,姜大小姐是与那西域人合作,假死离开赤乌......”
沧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伸出手:“信呢?”
影月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沧溟接过信,指尖微微颤抖。
他挥了挥手:“你们自去领二十鞭,继续追查姜冉的下落。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属下遵命。”二人叩首退下。
帐中只剩下沧溟一人。
他缓缓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