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隔壁的大戏真热闹,”老板娘抓着一把瓜子撞了撞自家正在烙饼的老头子,“那俩男人又来了,还有一个女的和孩子,几个人估计是吵起来了。”
“看那架势像是原配抓小三,反被小三气,我就说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人开店哪来的钱啊,还不是靠男人,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到处勾搭人带坏这块的风气。”
“回头我要去跟房东叨叨去。”
她在这一直絮叨,老板听得直皱眉头,“你少说两句,没看到这么多活,碗收了吗地扫了吗,还有厨房地面赶紧弄好,就没见过比你还碎嘴的人。”
老板没忍住多训斥了一句:“你管人家的钱怎么来的,大家都是邻居,你少说几句吧,人家不还给你送过冰粉送过丝巾,平时买包子饼啊也没少给钱。”
老板娘哼了一声,“那是她自己乐意。”
“我告诉你啊老头子,你可不准护着她,你要是对她有想法,我一准过去闹。”
她这副样子弄得老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重地揉面。
老板娘见状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去干活了,因为常年劳作,她的衣服上满是油污,手上也有很多不属于同龄人的皱纹,她一边干活一边叹气,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隔壁的八卦苏念不知道,她这会儿按着段之云给他上药。
昨晚上这人也不知道干什么了,手上的伤口看着要发炎,苏念重新用碘伏消毒,接着又撒了一层药粉,夏天天气热也不能一直裹着,她只裹了一层,然后叮嘱段之云:“小心点,明后天看看情况,结痂后可以不要纱布了。”
段之云乖乖点头:“好,都听你的。”
今天大家起晚了,安安也就顺势没去幼儿园,对此小家伙振振有词,“反正要放假了,而且他们学的东西太幼稚了。”
“我可以在家学习。”
苏念知道他自己会看书,外加段之云没反对,她也就随他去了。
吃饱饭段之云出门上班,苏念和安安两人一个开店一个开书,又恢复成了平淡的样子,只是苏念出门送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隔壁饭店老板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苏念没多想,左右她又没干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为什么要怕别人看。
不过……
苏念扫地的动作一顿,顾淮安突然找上门,还有昨晚段之云的车子被扎轮胎,这几件事连在一起,让她的眼皮突突地跳,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念念阿姨,中午你不忙的时候我们俩可以去吃肯德基吗?”安安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问了一句。
苏念嗯了一声:“行啊,这附近就有一家,中午我带你去。”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有客人上门苏念去给对方介绍衣服了,安安接着看书。
她没注意到外面老刘已经来了,他在隔壁买了包子和酱香饼,坐在那慢悠悠地吃着,一边吃一边注意这边的情况。
研究院内,今天的动静更大,段之云昨天扔账本今天直接带着人把财务和后勤部长给抓过来了,他动作迅速就连张院长都没反应过来。
同时过来的还有公安部的同事。
这年头贪污公款或者违反组织条例的,其实大多是单位自己处理,直接让公安来的还是少数,所以院内的人看到公安后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只有段之云依旧很淡定:“人都在这了,公安同志希望你们调查清楚,如果是我冤枉了他们,我愿意提供赔偿。”
“但如果事情真是他们做的,也希望你们惩治坏人,我们的军人在部队刻苦训练,后勤有人却动军工的材料。”
说完,他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公安的人,对方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立马朝着他敬礼。
“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行了,都跟我们走吧,”公安连续点了几个人名,当着张院长的面把人带上车。
这些人中虽然没有顾淮安,但却有一个跟他关系特别好的人,对方被带走的时候顾淮安脸色特别难看。
段之云像是感受不到他们的忐忑一样,笑眯眯地招呼张院长过来,“张院长,调任的事可以选人了,南方需要人。”
“还有京市那边最近也会派专家来指导工作,到时候还需要您这边统筹安排。”
他脸上带着浅笑,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架子,完全看不出来刚刚雷厉风行的样。
张院长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
“我们热烈欢迎专家的到来,那批机器也都准备好了,等专家检查完就可以送过去了。”
他说的是段之云所在部队需要的一批机器,这个项目也是国家重点研究项目,本来要放到西北那边,是海城争取过来,保证三年内出成果,现在三年之期已到,对方也搞出来了,要不然段之云不会过来。
“行,等送过去以后,张院长可是大功臣,”段之云朝着对方拱拱手,“如此我先提前恭喜你了。”
“对了,我听说海城的纺织厂也很有名,张院长要是认识厂子的领导,方便的时候可以给我介绍几个。”
虽然不知道对方联系对方干什么,但张院长还真跟纺织厂的厂长认识,他点了点头:“行啊,看您哪天有时间,我去把对方约出来,他们赵厂长以前被调走了,现在又回来了。”
“这人,跟我是老交情了,要是段先生您有事说一声就行。”
段之云嗯了一声,却没说自己什么事。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进去后段之云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他站在玻璃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院内的人群正在三三两两地散去。
巧的是他的视线再次跟顾淮安对上,俩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一个心情极好一个脸色阴沉沉的。
“段先生,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张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捧着搪瓷杯,小心的说道,“您跟淮安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段之云挑了挑眉,等着对方继续说。
“虽然说淮安在家庭作风上不太行,但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能力也很强,我们原本打算派他去南方,后面出了这档子事就没去,但现在我希望您再考虑考虑。”
“这次新机器的成功,他功不可没。”
段之云哼了一声,好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