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算计
“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被一个保安队长算计了?”曲繁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显然比起“被算计了”这件事,她更在意对方是个保安队长。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不巧,王瀚霆手下有一个挺有名气的打手叫曹前进。”
“知道。”曲繁打断他,“那位曹哥嘛,最近京海好几件不那么体面的事情可都跟他有关,这跟你的家丑有什么关系?”
“他追求过我太太,弄得不太愉快,我给过他一个教训来着。”贺敬之说道,“本来以为已经两清了,听曲小姐的叙述,这位曹哥似乎还记恨着我呢。”
都是聪明人,曲繁脑子立刻就转了起来,冷笑了一声:“感情一开始就是冲着你们去的,拿我当枪使呢。”
“曲小姐放心,这应该不是一个保安队长能想出来的,所以曲小姐也不算是被一个保安队长算计了。”
这话丝毫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效果,反而让曲繁更加扎心:“怎么,那姓曹的就不是王瀚霆的保安队长了?”
“如果曲小姐也对此感到很生气的话,我们可以联手......”
“用不着。”曲繁用吸管儿大声地吸着最后一点港奶,“王瀚霆手下的两个小喽啰算计到我头上,我还用不着跟别人联手才能教训一下。”
贺敬之摆摆手,露出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曲繁过了皱眉头说道:“贺总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贺总今天来跟我说这么一堆不过是想借着我的手来报复姓曹的而已,我答应了纯粹只是很恶心别人拿我当枪使这回事儿。”
“我讨厌被人当枪使,姓曹的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曲繁皱眉道。
“这次算是我误伤了你女儿的赔偿,下次再打我的主意,就不是这么一句话的事情了。”曲繁并不想在这儿再待了,拎起手提包,穿上衣服就要离开,“叫你老婆离何锦秋那个贱人远一点,我和她没完。”
贺敬之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这话可能有点儿多余,曲小姐想必也不是很想听。”
“知道我不想听就别说。”
“你不爱许耀,何锦秋和许家也早就断了,甚至你很讨厌许太太这个身份。”贺敬之说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揪着那对母子不放,你自己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许耀,不是那对母子。”
曲繁勾起艳红的嘴唇:“贺总还是不懂女人,看似了解我,又根本不了解我。”
“我当然知道许耀不是个东西,不过没关系,这些年我们平静多了,他也累了,好歹也能凑个相安无事。但是,何锦秋母子的存在,就是在提醒我,一遍一遍地提醒我的婚姻是个多大的失败。”
“而我的人生,不允许这种耻辱的失败。”
贺敬之挑了挑眉,他确实难以理解。
“结账。”他也不是个闲人,能在这边多待,他把最后最后一块西多士吃掉,挥手招呼服务员。
“先生,那位曲小姐是店里的VIp会员,费用从卡里扣就行的。”
“哦,这样,那再来一份西多士打包,谢谢。”贺敬之笑眯眯地说道,“直接从她的卡里扣。”
“爸爸——”
“鸣鸣。”贺敬之自然地抱起贺鸣峥,把手中的打包盒递了过去,“诺,快去尝尝,一会儿炼乳化了不好吃了。”
“什么东西啊。”杨晓正在厨房切西瓜,结果打包盒发现还有车上空调的凉意,一打开好像是几块奶油的煎面包。
“西多士。”
“你又买垃圾食品,鸣鸣还这么小的不能老吃这些东西,吃西瓜不好吗?上次过年你那一大盒巧克力还在冰箱冻着呢,她天天吵着要吃,牙齿都吃坏掉……”
“不算我买的,是某个阿姨给鸣鸣赔礼道歉的,说找错人了对不起鸣鸣。”贺敬之说道,“放心吃吧,等下炼乳化了就不好吃了。”
“什么东西啊还西多士,和煎馒头片蘸炼乳差不多嘛。”杨晓嘟囔着,却忽然反应过来贺敬之不会随便编瞎话,“你去见曲繁了?”
“嗯,总要问个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地挨了这么一遭。”
“怎么回事。”杨晓上了心。
贺敬之看着杨晓,却犹豫了起来。
这件事情杨昭和曹前进都可能参与其中,甚至可能涉及王瀚霆。
别的倒没什么人好说的,但杨昭说到底是杨晓的亲弟弟,二人关系再恶化,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没什么,是个意外而已。”贺敬之最终还是说。
杨晓愣了一下:“是跟我身边的人有关系?何锦秋?”
“你和你……弟弟关系怎么样?”
“杨昭?这事跟他有关系?”杨晓立刻反应过来,难怪,如果是何锦秋,贺敬之不会这么纠结。
“他确实是我弟弟,但我自诩对得起他。”杨晓说道。
“我可能是耳朵软心软,这我知道,但我不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他联合曹前进坑我之后,我就压根没管过他,电话都直接拉黑了,我妈打电话来劝我我都直接说‘妈你要是再打电话为了杨昭的事儿,以后您的电话我也不接了’,我又不是没脑子,要真是杨昭在其中作梗,难道我还会包庇他不成?”
杨晓越说越生气,当然,让她生气的不是杨昭,而是贺敬之不想告诉她这件事,无非是觉得如果是杨昭干的,她就心软不追究了,这不是把她当怨种看嘛?
贺敬之当然知道杨晓在气什么:“不是,是怀疑他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现在我不太想说只是因为局势不明。”贺敬之立刻把和曲繁的对话完完整整地说了,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为了让这点事让杨晓和他生气。
“现在查不清,要是正道,他一口咬死就是喝多了瞎说警察也没办法,既然事情是曲繁引起的,不如让曲繁自己解决。”贺敬之低头逗弄着鸣鸣,带着温柔的笑意,丝毫让人想不到说的是多冷漠而残酷的话。
“至于用什么手段,我们不知道,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