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好砸在了乔南州的额头上,鲜血顿时顺着眉骨就流了下来。
张舒脸色阴郁,没有半分动容:“乔南州,你长本事了!”
乔南州的目光也冷了下来,他过去抽了一把纸巾捂住伤口。
张舒被乔南州无视的目光激怒,“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乔南州的鼻子破口大骂。
“自从苏禾回国,你就给我甩脸色,你从棕滩搬到御景,给苏禾送库里南,还帮她暗中对付马家,这些我都当做不知道,可是你现在还帮她把苏振安转移。”
“乔南州,你知不知道苏振安手里到底有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我生你养你,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跟我作对?”
“我跟你作对?”乔南州简直要笑了:“你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做什么?五年前,你就算计苏禾,逼她签下协议,你说你生我养我,我还想问问你,是真的吗?你连亲生儿子的婚姻都要算计,你是我母亲吗?”
“你……”张舒瞪大眼睛看着乔南州:“你知道了?”
他的额头还在流着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眼底一片暴虐翻滚。
“是,我知道了,看在你是我妈的份上,我还没质问你。”乔南州逼近张舒。
“妈,你到底在贪图什么?是苏禾手中她妈妈留给她的核心专利对吗?你把苏伯父困在阳光精神病院,也是想通过他找到些什么线索,可是那本就不该是你的东西,你觊觎什么,你让我怎么去面对苏禾!”
自从在宋知卿的口中知道了苏禾一定要跟他离婚的真相,乔南州的心里就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就是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张舒。
可是为人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给自己的母亲判刑。
今天张舒来办公室里闹,他这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张舒被乔南州的眼神震慑往后退,她近乎失声:“你还想面对苏禾?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她恨不得跟我、跟乔家断的一干二净,你是我的儿子,你难道还想跟她再续前缘?乔南州,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他要被搞疯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母亲做了这些事。
他理解苏禾了。
有张舒在,有这些事情在,他和她之间就没办法毫无芥蒂。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被张舒影响?
“是,我是觊觎花月荣留给苏禾的核心技术,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是她花月荣欠我的!她以为她死了就不用还了吗?我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来!苏振安也好,苏禾也罢,谁也不能抢走!”
张舒狞笑着,目眦尽裂的模样很是凶戾。
乔南州还从来没有见过张舒这样,他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母亲。
张舒似乎很享受发疯的感觉,她甚至得意地看着乔南州脸上惊悚的表情。
“南州,你是我的儿子,你摆脱不了,只要你是我的儿子,你就别想跟苏禾破镜重圆。”
张舒的话就像是恶魔的诅咒一样,在乔南州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在猜想张舒到底爱不爱他这个儿子,她从来不会抱他,从来不会心疼他,更不会夸奖他。
他以为张舒就是这样的性子,可是弟弟乔南淮出生后,他才知道,张舒不是的,她只是不爱他这个儿子罢了。
有的时候,他也恶毒地想,如果没有张舒这个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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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哥,大哥,这个可不兴这么喝。”
薄晏眼见着乔南州拿起一瓶烈酒就对瓶吹,不要命地往嘴里灌,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站起来去抢他手里的酒瓶子。
乔南州甩开他的胳膊,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几口,又气得把酒瓶子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好在酒吧里的声音够大,把这人发疯的声音给掩盖了。
“我说,你这又是怎么了?头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薄晏很无奈,给旁边的酒保一个眼神,立马就安排服务员来清扫现场了。
“跟苏禾吵架了?她打你了?”
除了苏禾,薄晏想不到谁能让乔南州发疯,就算不是苏禾,也跟苏禾有关。
乔南州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眼皮子耷拉着,半阖不阖,也不说话。
薄晏被气得没话说:“算了,就你这狗德行,也就我受得了,我送你回家去。”
“不回。”
薄晏的手刚刚搭上乔南州,就又被他甩开,
“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薄晏都快哭了:“你跟谁有仇,你折磨他去,别折腾兄弟我,沈羡吧,我把沈羡叫出来,实在不行,让蒋博宇这个有家室的过来,你揍他一顿出出气。”
蒋博宇:“?”合着我有家室碍着你们眼了?
“有烟吗?”
乔南州的声音听起来挺清醒的,薄晏凑过去,闻到了满身的酒气,给他这个混迹酒吧的人都给熏到了。
薄晏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递给乔南州一支。
“哥,我给您点上。”
乔南州叼在嘴里,薄晏双手捧着打火机点燃,点头哈腰地想把这尊瘟神送走:“抽明白了,咱就回家好不?”
好不容易把乔南州从酒吧拖到了家门口,结果这尊祖宗死活不进门,冲出门就七拐八绕地往前走。
“不是你要去哪儿呀?疯了哦我真是。”
薄晏抓了一把头发,又怕他死在路上,连忙追上去。
一顿拉拉扯扯,乔南州来到了苏禾的家门口。
“害早说啊,你早说我直接给你送这儿。”薄晏一拍脑袋:“我还以为你跟苏禾吵架,不想上这儿呢。”
“没……没吵架。”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禾罢了。
乔南州在苏禾家门口的台阶坐了下来,靠着墙就闭上了眼睛。
“你别睡这儿啊,搞得跟个变态似的。”薄晏去拽乔南州,喝醉了的人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薄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拽起来他,累得够呛。
“服了你了。”薄晏气得踹了一脚乔南州。
他左看看右看看,看见苏禾家里亮着灯,就给苏禾打电话。
“嫂子,乔南州死你家门口了,你出来看一眼吧,咱俩合计着给他埋了算了。”
苏禾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外套就跑了出来。
薄晏示意她看瘫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乔南州,双肩一耸,两手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