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洛雪瑶,洛家其他人都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
今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再换上干净的里衣。
洛雪瑶从空间里把众人的外衣也挑拣着旧的拿出来一套,让他们把囚衣穿在外衣外面。
车都坐得了,换几件衣裳又算什么。
反正大家都知道,这银子是买了豺豕的玉佩换来的,洛雪瑶拿得理直气壮。
官驿的房间打扫得还算干净,不过洛雪瑶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他们原本的被褥,又把萌萌从空间里放出来。
萌萌披着隐形斗篷,没人能看到它,它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趴在走廊的地板上,一边打盹一边放哨。
有萌萌在,蛇虫鼠蚁都过不来。而且周围的动物若是感觉到危险,都会主动传递信号给萌萌。
换洗之后,洛雪瑶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桌子的美食,都是从京城餐馆里买的成品,仿佛刚出锅一般,还散发着撩人的锅气。
十几个人凑在房间里吃东西,洛雪瑶还特地拿了个两包袱递给洛青山,里面是二十个煮鸡蛋,二十个茶鸡蛋,还有四十个芝麻烧饼,和两只香喷喷的烧鸡。
另外一只包袱里是成衣和鞋子。宋家一共七口人,每个人都有一套。
洛青山又以“送束修”的理由,把东西给宋家送过去。
宋家清贫,身上那点儿银子勉强能住个大通铺,平日里是什么都不舍得买的。
洛青山以这些东西都是在镇子上买的为借口,说了好半天,一直在强调东西很便宜,宋书葆的老伴儿也示意,这些寻常东西若是在集市上购买,的确不贵,宋书葆这才红着脸把东西收下。
而那一包成衣和鞋袜,宋书葆却怎么都不肯收。
洛青山无奈,只得又把衣服提回来,准备过一阵子再送一次束修。
见洛青山提着衣服回来,洛雪瑶抿嘴一笑:“宋家有读书人的风骨,接受一些吃食已然是迫于无奈。
大哥若是今日真给他们开了上房,只怕那宋老先生要羞得抬不起头了!”
洛青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想给宋家开两个四人间休息的,被洛雪瑶拦住了。
如今看来,倒是妹妹对宋老先生的品性判断更准确。
洛雪瑶给洛青山盛了一碗米饭递过去,又给他夹了一块烤乳猪,柔声劝道:“大哥也不必懊恼,反正后面的路还长着,想要报答恩师,总是有机会的。”
楚凌岳端着饭碗,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斜靠在门口,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要有人过来,他便立即进入防御状态。
还好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一家消消停停吃了顿晚饭。
洛雪瑶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收回空间,众人各回各屋,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王五和赵六带着四个新人衙差,吆喝着让大家上路。
今天流放犯们的动作显然快了不少,虽说有车可坐,但是早点上车就能找个好位置。
昨天洛家三兄弟和楚凌岳一起,帮王五和赵六把他们的东西搬上一辆马车,由两名衙差赶车,另外四人坐另外一辆马车,路上还能轮换着躺下休息。
洛家人自己的马车,比给衙差们的马车更大,也更舒适。
外面有油布遮挡风雨,里面还铺着厚实的毯子,无论躺着还是坐着都很舒服,一辆车坐六个人也一点都不嫌挤。
洛青山把宋书葆请到马车上,让他利用白天赶路的时间,给三个娃娃讲课。
宋书葆的小孙子也被洛青山抱上车,让他跟自家的娃娃一起学习。
车厢里有几只造型奇特的小桌子,这是后世的床上书桌,是洛雪瑶之前给裴骁买的,还剩下几只,现在刚好拿出来用。
除了书桌,还有笔墨纸砚,以及三百千和四书五经,每个孩子都有一套,宋书葆也有。
宋书葆心里暗暗赞叹洛家人的眼界,都流放了还不忘让子孙读书,这样的人家,将来必定能够翻身!
只是这辆马车看着有点眼熟……怎么那么像安平公家里的那辆?
随即又笑自己老眼昏花。
这里离京城一百多里,安平公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来这种穷乡僻壤!
宋书葆展开书本,先简单考一下孩子们的基本功课,四个孩子的程度不同,他得按照他们之前的教育程度分层教学。
马车正准备前行,忽然后面一阵吵吵嚷嚷,有人连哭带嚎,还有人骂骂咧咧。
“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车?这车子你们坐得,我们凭什么坐不得?”
“都给本宫下来!本宫要上车!”
“这车是我姐姐家买的,我应该坐最好的位置!”
王五给赵六一个眼色,赵六立即带着衙差提着鞭子过去,照着闹事的林曾和淑太妃等人一顿猛抽。
“还好意思叫嚣!要不是有你们这样颠倒黑白的人去诬告,他们会沦落到被抄家流放的下场吗?”
“还有你啊豺豕,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豺豕吗?就猪狗不如啊!为了你们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居然通敌卖国?你连人都不是,凭什么还要上车!”
流放犯们也跟着叫骂:“对!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爬着走!”
淑太妃哭道:“我儿伤成这样,你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他可是慕容家的子孙!”
衙差忍不住又抽了淑太妃一鞭子:“你们慕容家多个屁!还不是靠搜刮老百姓过日子!三税一的重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人干事儿吗?”
蔡嬷嬷张开双臂抱着淑太妃,把她护在怀里,哭诉道:“娘娘,别说了,咱们现在是虎落平阳,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让王爷跟上流放的路吧!”
慕容璟其实没有多重的伤,起码骨头都是好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肿胀得吓人,并非不能赶路。
他现在装怂缩成一团,也只是想混上马车罢了。
这些蔡嬷嬷看得真切,但淑太妃关心则乱。
淑太妃又气又急,一时间急火攻心,忽然捂着头痛苦地呻吟:“好痛!本宫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