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悄悄地溜下楼,洛雪瑶把裴骁带到院门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来了。
裴骁奇怪道:“我们出来,那些衙差居然不管?”
洛雪瑶抿嘴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你今天就跟着我走吧!”
一招手,眼前蓦然出现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裴骁第一反应就是把洛雪瑶拉到身后,反手抽刀就要跟萌萌开战。
萌萌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没搭理他。
洛雪瑶心中一暖,轻柔地对裴骁说:“放心,它是我的坐骑,不会伤人。”
说着,便要从裴骁身后走出来,被裴骁一把拉住:“小姐……”
洛雪瑶对他自信一笑,裴骁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
萌萌像只哈巴狗一样,冲洛雪瑶吐着舌头晃尾巴,又用鼻子拱了拱洛雪瑶的手心。
“他怎么傻不拉几的?是孟婆汤喝多了吗?顾寒江的聪明劲儿他是一点儿都没继承到。”
顾寒江,是裴骁在上一世的名字。
想到上一世两人已经拜堂成亲,却最终没能逃脱命运的捉弄,洛雪瑶忍不住心里一颤。
这一世,她说什么都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再也不要跟裴骁分开了!
“裴骁,上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洛雪瑶示意萌萌趴下,让裴骁跟自己一起骑上去。
裴骁犯了难。
虽然萌萌是灵宠,体型很大,但两人同乘一骑还是太亲密了。
如果他坐在前面,洛雪瑶就要搂着他的腰,小脸儿靠在他的后背上,听得到他的心跳……
若是他坐在后面,那就等于变相抱着洛雪瑶,少女的发丝会轻抚他的脸颊,少女的体香钻进鼻息,少女的呼吸与他的交缠在一起……
“噗!”
裴骁赶紧转过去,虽然动作够快,还是被洛雪瑶看到。
“你怎么流鼻血了?”
洛雪瑶赶紧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抬手便要给他擦拭血渍。
然而裴骁却微微侧身避开:“不用了小姐,我用袖子抹一下就行了,别弄脏了你的手绢儿。”
洛雪瑶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一双弯弯的柳眉如同月牙般好看,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柔声道:“区区一块手绢儿罢了,何必在意?”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帕子递给裴骁,脑海中闪过上一世顾寒江下乡来跟百姓们一起春耕,她给顾寒江擦汗的时候,顾寒江也是这样躲闪。
“我用袖子就行,这么好看的手绢儿,莫要弄脏了才是。”话虽这么说,可那方手帕却被顾寒江接过去,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怀里。
眼前人和前面几世的爱人再次重合,洛雪瑶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裴骁望着眼前巧笑嫣然的洛雪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身上那件做工精细的衣衫上,眼底悄然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
是啊,这件衣服不也是小姐赠予的么?
如今的自己身无长物,甚至连自由人的身份都是仰仗着小姐得来的,可他却身无长物,始终没有办法报答小姐的恩情。
想到此处,裴骁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洛雪瑶假装没有看穿他的心事,把他拉上虎背,自己大大方方地坐在裴骁的前面。
“坐稳了。”
萌萌站直了身子,忽然腾空而起,惯性使然,裴骁下意识抓住前面洛雪瑶的腰。
温热柔软的手感让裴骁瞬间清醒过来,他赶忙松开手,但萌萌跑得很快,他的身形不稳。
摇来晃去,最终只能抓住萌萌的毛。
“卧槽疼死小爷了!瑶瑶你能不能说说你男人,让他搂着你不就得了!我说你也是的,明明空间里有鞍子呢,我都不介意了,你干嘛不让我戴!”
洛雪瑶的唇边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你若是戴上鞍子,我还怎么跟他亲密接触?萌萌,再跑快点儿!”
“还快?小爷的毛还要不要了!”萌萌一边加速度,一边唠唠叨叨。
“别唠叨了,回头我再送你几瓶柔顺剂!”
“还要精油!”
“成交!”
“这还差不多!”
她们俩的交流通过神识,裴骁丝毫不知。
只觉得这神兽越跑越快,他的手只能尽力抓住更多的虎毛。
但萌萌的毛十分柔顺滑腻,裴骁想要用这些毛发固定自己的身形实在艰难。
忽然,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轻轻往前拉:“裴骁,你这样会掉下去的。你若是摔伤可就耽误大事儿了,还是抓着我吧!”
洛雪瑶把裴骁的一只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腰间,她的两只手抓着萌萌的耳朵,坐得稳稳的。
手掌心传来一片温热柔软,裴骁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万只战鼓在敲响,他的脸腾地红了。
还好这次没有喷鼻血,否则血溅到洛雪瑶的衣衫上,那就更尴尬了。
萌萌灵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虽然身形巨大,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很快,他们就出了镇子。
裴骁的眼神闪烁,在洛雪瑶耳边轻声问:“这是……咱们白天经过的地方?”
“不错。不过咱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
走过一片荒坡,穿过一片树丛,拐进一处山坳,绕过两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
萌萌在这里停下,俯下身子,让洛雪瑶和裴骁下来。
裴骁脸上的红晕直到此刻还没有退下,只能低着头,希望洛雪瑶不要注意到自己。
洛雪瑶假装没看到他的窘迫,对裴骁道:“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借着皎洁的月色,裴骁仔细观察这一片空地,认真分析着蛛丝马迹。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校场,而且人数不少……起码有几万人!”
“不错。”
洛雪瑶赞许地点头,不愧是她的少年大将军,仅凭地上残留的一些痕迹,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
裴骁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这里怎么会有校场?这里虽然离冀州很近,但冀州守卫根本没有兵马!……难不成是西戎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