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见过琰王殿下!”
秦未汐率先行礼,随即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众人噤若寒蝉。
她们只是跟着过来找秦家那个草包大小姐的,怎么找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琰王这儿?
要了命了!
倒唯有秦未汐镇定自若。
她非常笃定,秦未晚就在这间屋子里。
秦未汐的目光望向萧景墨身后的被子,直接开口道:“姐姐,你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勾引琰王殿下的事来,你这叫我们整个侯府日后如何立足?”
什么,侯府大小姐竟然在琰王的床上?
众人心中惊骇。
纵使惧怕琰王,此刻依旧忍不住想要往里面窥探一二。
“秦二小姐好眼力。”
萧景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扳指,锦被下忽然传来秦未晚的闷哼——他正用膝盖压住她妄图探头的动作。
他抬眸,漆黑幽深的眸中,似有杀气:“隔着被子,倒比本王这习武之人看得清楚。”
那一眼,好似寒刃触及肌肤,叫人浑身战栗。
秦未汐藏在袖中的手倏地攥紧,面上倒是镇定:“臣女也只是听下人所言,说姐姐进来了这间屋子。”
“哦,是吗?”
萧景墨的语气中忽地多了几分玩味,他勾唇:“哪个下人,带上来。”
下人被带上来,哆哆嗦嗦地跪在萧景墨的面前。
“拖出去,杖毙。”
他冰凉如刃的眸子,在跪着的小丫鬟身上淡淡扫过,只轻飘飘地开口,便已决定了她的性命。
小丫鬟慌忙磕头求饶:“奴婢知错,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啊!”
秦未汐也急忙上前求情:“求王爷开恩,立春她只是恰巧看见了姐姐往这间屋子走来而已,并没做错事,还请王爷开恩。”
“呵。”
萧景墨冷笑一声:“她身为秦大小姐的丫鬟,吃里扒外,背主求荣,这不错?”
秦未汐眸中惊骇,琰王怎么知道立春是姐姐的丫鬟?
秦未晚在被子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内心却已疯狂叫嚣着。
没错没错,从秦未晚的角度来看,立春确实该死。
明明是她的丫鬟,却满心满眼的都是二小姐秦未汐。
就连今日之事,若非是她从中作梗,她也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奴婢没有,求王爷明鉴。”立春重重磕头,好似当真冤枉。
“你既是亲眼看见秦大小姐进了此屋,为何又要同人宣扬她失踪不见?此刻,又带着浩荡一群人来此,莫不是还想撞见点什么?”
萧景墨意味深长地目光,缓缓落到秦未汐的身上。
霎时间,好似有千斤重的乌云压顶而来,只叫秦未汐下意识后退半步,捂紧了心口。
一语惊醒众人,此时门外看热闹的众人当即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这丫鬟既然都知道秦大小姐在何处,怎地又惊慌失措地叫咱们一同来寻?”
“莫不就是故意想看自家主子出丑的。”
“该杀,这等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就当乱棍打死再丢出去喂狗。”
这场由郡主府举办的春日宴,来的无不都是贵人,只稍稍代入一下,便无人能忍受自己身边出现这么个刁奴。
眼见事情无法转圜,立春再不敢有所隐瞒。
她额头伏地,声声悲戚。
“是大小姐,都是大小姐让奴婢去做的!”
“大小姐在琰王殿下和二小姐的酒水中都下了药,命奴婢等药效发作,就带人过来捉奸。”
“她想要毁了二小姐,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太子殿下。”
立春不敢抬头,她不知道说出这些能不能救自己一命,但不说,她一定死,只能拼死一搏。
果不其然,这话,好似平静的湖水中落入一颗巨石,惊起滔天海浪。
什么?
秦大小姐下药害秦二小姐?
她还敢给琰王这尊杀神下药?
“你在胡说什么?”
人群中,立刻有人提出质疑:“到底是谁要害谁?秦大小姐要害秦二小姐,那怎么现在和琰王殿下躺在一起的人却成了秦大小姐?”
真是,把人都听糊涂了。
立春继续解释道:“大小姐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可二小姐是个好人,奴婢不忍二小姐遭此劫难,所以擅自调换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酒。大小姐……大小姐她都是自作自受!”
这一次,立春求饶地声音都多了几分底气。
她没做错。
做错的分明就是秦未晚。
如果不是她先动了害人的心思,最终又怎么会被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呢。
事已至此,围观众人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
倒是永昌侯秦成仁厉喝出声。
“孽障!秦未晚你给我滚出来!汐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秦成仁不知是何时过来的,他从人群中后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侯夫人余馨走在他身侧,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愠怒和羞愧。
“见过琰王,今日之事都是我家孽女惹出来的祸事,臣妇给您赔罪了。”余馨第一时间朝着琰王行礼赔罪。
“秦未晚,你还要作妖到什么时候?还不滚出来给琰王殿下磕头赔罪?!”秦成仁气势汹汹。
“未晚,难道你还想逼母亲当众把你揪出来吗?”余馨拧眉,语带威胁。
永昌侯夫妇二人这番行径,无疑是将秦未晚下药陷害手足一事坐实了。
一时间,讨伐声阵阵,无不刺耳。
秦未晚忍不住了。
秦未汐说她在里面,他们就深信不疑。
立春说她害人反害己,他们更是毫不怀疑。
不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就定了她的罪?
虽然,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她爹娘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连问都不问她一句的做法,还真是叫人寒心。
幸好,她不是炮灰原主,她不会太伤心。
不,她已经是了。
躲已无处可躲。
秦未晚欲哭无泪,只得从被子里钻出来。
“你果然在这儿!”
秦成仁大叫,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睛里瞪出来,好似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
余馨伸出手指,颤抖着,声音更盖过秦成仁几分,可谓声嘶力竭。
“秦未晚你这个该死的孽女,你竟真的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蠢事来!你,你,我们侯府的所有脸面全都被你丢尽了!”
议论声纷纷扬扬,好好的一场春日宴,此刻俨然成了个戏台子。
“我看秦大小姐就是活该啊!”
“啧啧,你说她算计秦二小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算计琰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看吧看吧,她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