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可怎么办啊?”
余馨拍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秦成仁“哎呦”一声:“行了行了,你快别走了,走得我都晕了,实在不行,叫汐儿过来问问吧,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无奈之下,二人还是将秦未汐叫了过来。
“父亲、母亲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起来气色这么差?”秦未汐一进门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余馨拉住秦未汐的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压低了声音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还忍不住低咒一声:“都是那个姓时的男狐狸精!害我儿,害我们侯府啊!”
秦未汐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张着的嘴几乎能塞进去一个大鸡蛋。
“我大哥……大哥他和时公子,他们、他们……”
余馨帕子一拿,扭过头就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虽然秦皓谦和时风华两个人都不承认,可谁信呢?
都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还说是别人把他丢进来的,当人是傻子糊弄呢?
震惊之余,秦未汐冷静下来。
“此事若处理不当,便是侯府百年清誉毁于一旦。”秦未汐攥着帕子在堂前来回踱步,夕阳的光影在她脸上交错,9“不如先放出风声去,就说时四公子的衣衫在护城河边寻到了,怀疑他可能失足落水了。”
“这能有什么用?人在咱们这儿,水里又不可能找得到。”余馨蹙眉,焦急地说道。
秦未汐道:“让咱们侯府的人也去帮忙捞人,再寻个办法把人塞进去,就说捞到了就是,只不过要委屈时四公子装下呛水了。”
“委屈什么,他不委屈。”秦成仁暴喝一声:“我这就去安排。”
余馨激动地抓着秦未汐的手:“还是汐儿聪慧,这下总算是有法子了。”
不过半天的时间,京城中已流言四起。
先有算命的瞎子,说算到了时家四公子被水鬼缠身,随后就有人在护城河附近发现了时四公子随身携带的玉佩、香囊,甚至还有半只鞋。
很快,整个时府的人便开始下水捞人去了。
秦皓询突然被秦成仁下了命令,让他也跟着去捞人。
秦皓询一开始还不愿意去,被秦未汐劝了几句,才带着一些侯府的下人过去。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找到了!”
“时四公子找到了!”
“是永昌侯府的人在下游找到的,大家快来啊!”
时风华被灌了不少的水,又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为了逼真,水草什么的也往他身上缠了一些。
时风华很委屈。
他看向号称亲自捞到他的秦皓谦,秦皓谦别过头去,他也委屈。
时府人赶来,对着永昌侯府众人道谢,一时间,一片其乐融融。
偶有人嘀咕:“时四公子真是命大啊,掉进水里一天了,还活着呢……”
当然,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一片喜气淹没了。
护城河外,秦未晚和萧景墨对坐在高楼上,笑看着远处这一幕,对视一笑。
“你妹妹倒是有几分聪明。”
秦未晚莫名的骄傲:“那是当然。”
“你骄傲个什么?”萧景墨不客气地道:“以后这些聪明头脑都是要用来算计你的。”
秦未晚:“……”
秦未晚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王爷怎知不是我更聪明。”
萧景墨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呵。”
明晃晃的不相信。
“你可知有幅画,名叫《常青》,画的是东宫选秀图。”萧景墨手中的玉扳指轻轻叩击在桌面,目光落在远处。
对于他突然转换的话题,秦未晚略有些诧异,却还是摇头道:“没听说过,这幅画有问题吗?”
“这幅画可能和本王母妃之死有关,线索如今在一位名叫‘华枫’的人这儿断了,你不是会算吗,帮本王算算,华枫人才何处。”
萧景墨直接开口道。
秦未晚的脑子在这一刻飞速运转。
德妃之死的真相她虽然还没有写出来,可根据她前文埋下的伏笔以及她大纲中的设定,凶手是皇上。
当时狗编辑还试图劝说她把凶手定为皇后,因为权谋设计太多的话,会偏离她整本小说的主线。毕竟她的小说主线是甜宠,不适合设计太多权谋情节。
凶手若是皇后,便更能将矛盾集中在反派和男女主的身上。
若是皇上,就复杂多了。
编辑说得有几分道理,所以她做了第二份大纲备用。
秦未晚秀眉蹙起,所以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朝着那边发展了?
《常青》画的是东宫选秀,不可能是现在的东宫,那就只可能是现在的皇帝还做太子的时候。
可……不对啊,德妃是先皇的妃子,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在皇帝的选秀中?
完蛋了,脑子炸了。
“怎么了?算不出来了?”萧景墨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斜斜地睨着她。
秦未晚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凶手必在龙凤二者之间。”
不是皇上就是皇后嘛!
要么是按她的想法来,要么就是按狗编辑的思路走,二者必中其一!
秦未晚说完,暗暗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可把她聪明坏了。
萧景墨眼眸微微眯起,她也是靠猜的吗?
所以,她不是作者,只是个熟知剧情的读者而已吗?
他袖中因紧张而握紧的手,正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他举起茶杯,将最后一口茶水饮尽,仰头间,双眸闭上敛去眼中淡淡的失落。
秦未晚自然不知道萧景墨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只怕要仰天长叹一声:“作者怎么了?很多时候,作者也就只比读者提前半个小时知道剧情而已啊!”
大纲虽然有,可大纲只是整本故事的骨架,两千字的大纲要支撑起百万字的正文剧情,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什么都有嘛。
像她的大纲,有关德妃的剧情,不过寥寥几笔——反派萧景墨为替他母妃德妃报仇,与男女主为敌,最后不惜举兵造反。
仅此而已……
“走吧。”
茶杯落在桌上,萧景墨骤然起身,转身离开。
“去哪儿?”秦未晚紧随其后。
“去看看那幅画。”
萧景墨的声音淡淡的,就连对秦未晚的态度好似都冷了几分。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时家的时风华关上房门,确定门外没有人偷听后,他撬动书架中的机关,打开床头暗格。
一副被卷起来的画轴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