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谦很是欣慰地笑了,便任由她在一旁陪了一会儿。
直到太医赶来,替秦皓谦处理好了伤口,秦未汐才彻底放心,带着立秋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您怎么不去陪太子殿下,反而去陪世子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立秋一边伺候着秦未汐拆头发,一边疑惑着问。
秦未汐望着镜子中自己的秀美的面庞,眸中搅着淡淡的愁云。
“立秋,你觉得我喜欢太子吗?”她忽地开口问。
立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姐您问的这是什么话,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世上还有人会比你更喜欢太子殿下吗?”
“可我刚刚在知道只有一份解药的时候,心里想救的人是我大哥。”秦未汐缓缓开口,这话也是在她心中盘旋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说出来的。
立秋吓了一跳,立马去门口查看。
回过头忙对秦未汐道:“小姐您疯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未汐轻轻勾了勾唇,笑意却很是牵强。
“小姐您肯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立秋劝着,正欲服侍秦未汐睡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秦二小姐,太子有吩咐,请您过去一趟。”
秦未汐蹙了蹙眉,都这么晚了,叫她做什么?
她应了一声,又重新把拆了的头发梳回去。
“不是太子要见我?”
秦未汐来到太子休息的院子外,看见的却是秦成仁和余馨夫妻二人。
余馨拉着秦未汐的手道:“殿下自然不会亲口麻烦你,可你也知道,咱们全家能说服你大哥的人就只有你了,也不知道你大哥那幅画到底有什么宝贝的,竟说什么也不肯献给太子,你去劝一劝。”
秦成仁也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殿下不过是想要一幅画,我们侯府不能不识抬举。汐儿,你是识大体的,你去你大哥那,把画拿过来。”
秦未汐皱着眉再次返回到秦皓谦的床头。
“大哥,我听说了,你手里有一幅画太子很想要,不知大哥能不能看在汐儿的面子上,献给太子。”
心中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每说出一个字,她便感觉心口更沉了一分。
她不愿意委屈大哥,也不愿意讨好太子。
可她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皓谦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当然可以,你不必想太多,就算不是你来说,我也已经想通了,画就在桌上,你拿去吧。”
秦未汐鼻子一酸。
她知道大哥还是为了她退让了。
明明在外面和太子对峙的时候他都没有松手,可为了自己就这么轻易地交出来了。
这世上,能如此真心待她的人,也就只有她的父母和三个兄长了。
她不能失去他们,绝对不能。
“谢谢大哥。”
秦未汐拿起画卷,转身离去。
“初九,把所有的门都关上,若是有人来问,就说我已经睡了。”
秦皓谦忽地起身,不顾腿上的伤势,他从床榻里侧,将一个画轴藏进衣服中,吩咐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
初九急忙问:“世子,您的腿伤才刚包扎好,您要去哪儿?”
“你别管。”
秦皓谦躲开太子亲兵的巡逻,从秦未晚曾经住的西橙院翻墙离开。
落地时,受伤的腿传来专心的疼痛,让他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他不敢耽搁,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继续往刚刚和时风华分别的小巷子赶去。
果然,在一处杂物堆旁边,看见了昏死过去的时风华。
“醒醒!”
“时风华,你醒醒?!”
他拍着他的脸,掐了掐他的人中。
时风华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秦皓谦,下意识一把抓住他:“你没逃掉?”
秦皓谦飞快地解释了一番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同时也得知时风华刚刚一直抱着黑衣人不撒手,最后直接被打昏了,并没有受更多的伤,只是脖子更疼了。
果然都是专业砸晕人的,手刀砸的地方都是同一处。
“这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神秘人要,太子也要?”秦皓谦凝眸看着时风华:“我已经为你涉险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时风华眼神闪躲:“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必须要知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毁了它。”秦皓谦愠怒不已,言语中满是威胁:“时风华,你了解我的,你不说,今天这事儿就过不去。”
时风华低眸,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裤腿上时,眼眸不觉轻颤。
良久,他叹了口气:“你何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一旦说清楚了,只怕,你我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秦皓谦的神色愣住了。
联想起太子对这幅画的势在必得,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三皇子吗?
可……他不是说过,他很看好太子殿下的为人,甚至还作诗称赞过太子殿下,他怎么可能会是三皇子的人?
嘴唇动了动,秦皓谦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破。
“给你。”
他将画轴塞到时风华的怀里,转头,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时风华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隐隐有些湿润。
看来,他要尽快行动了。
皇后已经盯上他了。
时风华迈步从小巷子中走出来,却在巷子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地从巷子口两侧现出身形。
秦未晚和萧景墨用着同样的抱胸姿势,各自歪着头朝着他挑眉。
这如出一辙的动作和表情,令他忍不住心头一颤。
“请把,华枫公子。”
萧景墨薄唇轻启,凉凉的几个字,砸在时风华的身上,也点名了他另外一个用来搅弄风云的身份。
马车上,秦未晚于萧景墨坐在同一侧,时风华单独一人坐在另一侧。
他开口问:“不知琰王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萧景墨的目光缓缓落在他怀中的画轴上,开门见山地道:“本王要这幅画。”
时风华微微一笑:“看来当初在下买下这幅画还真是买对了,人人都想要。”
他抬眸,望向萧景墨:“不过,琰王殿下自然与旁人不同,琰王殿下只需回答在下一个问题,这幅画,在下便双手奉上。”
“你说。”
“请问,琰王殿下昨日因何要将我打晕丢到永昌侯府?”
时风华的脚在车板处的一道月牙形划痕上反复碾过,那是他被套麻袋时刻意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