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可以结束了。”
萧景墨带来了好消息,秦未晚扶着冬至的手站起来,只觉得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祈福一共有七日,每日一个半时辰,今天回去好好休息。”萧景墨开口说着,同时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牛乳糖。
秦未晚扭头往东至的怀里倒:“要了人命啊!”
“放心,不用你亲自去。”萧景墨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宠溺。
秦未晚此时尚且不懂,等到了第二日她看见了一个和她身高身材都很相似的女孩子穿上了她的衣裳,她才恍然大悟。
这也能行?!
自然能行,百姓们都在距离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能远远的看见个人影,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不用担心被发现。
秦未晚震惊,原来,早在封建社会,就已经有替身这种职业了。
“难得来一次黄河边,带你去看看风景。”
望波楼上,秦未晚站在三楼凭栏远眺。
波涛汹涌,滚滚浮沉,混黄的河水奔流不息,从眼前疾驰而去,波浪滔滔声携着冷风迎面吹来。
与她曾经在网上看见的黄河景色一模一样。
奔腾不息的黄河水,不知从何处来,带来了一种名为思乡的情绪,忽地让秦未晚的眼眶渐渐湿润。
她想家了,想她自己的爸爸妈妈,闺蜜,朋友,甚至……她还有点想念那个网恋的弟弟,虽然未成年,但他装成年人装的很像啊。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
只唱了两句半,秦未晚就忽地停了下来远远地眺望着黄河水,久久不曾言语。
沉浸在乡愁中的她,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侧的人,突然一拳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家就在岸上住”几个字,已不可控制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带着令他心惊肉跳的熟悉的曲调。
幸好,他反应快,急忙堵住了自己的嘴。
差点露馅。
可在这首歌的面前,谁能忍住不跟着哼唱呢?
萧景墨深吸一口气,就听见秦未晚沉寂片刻,又低低地唱了起来,他转过头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暴露。
若是被秦未晚发现,他就是害她猝死的编辑,她一定会恨死他。
天色渐晚,风越来越冷。
萧景墨脱下墨色大氅,罩在了秦未晚的身上。
带着男子体温的衣裳忽地落在肩头,秦未晚微微抬眸:“王爷您把披风给我了,您不冷吗?”
“本王不冷。今日的景色你可喜欢?”
萧景墨忽地开口问道。
秦未晚重重点头:“谢谢王爷,这是我见过的最壮阔的景色,此生难忘。”
“还想看什么景色?”
萧景墨看似随意地开口。
秦未晚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那可太多了,若是有机会,想去看看大漠孤烟,烟雨江南。”
“好。”
萧景墨应声,带着莫名的郑重承诺感觉。
秦未晚抬眸,灵动清澈的眼眸望过去,就见他绯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
“下次,就去江南祈福。”
他说得一本正经,秦未晚却不觉张开了嘴。
“啊?”
萧景墨重复:“去江南祈福,本王陪你。”
秦未晚嘴巴越张越大:“还能这样?”
萧景墨的意思就是,借着为国家百姓祈福的名义,公费旅游?
还是他们二人同行,这……
这和蜜月旅行有什么区别?
想到了这四个字,秦未晚突然垂下了眼睛,暗暗在心里鄙视自己,想多了啊!
七日祈福过后,萧晟提出与他们一同返回京城,却被萧景墨拒绝。
“太子自行回京复命就好,我们不急。”
他才不想和萧晟一起回去,他想慢悠悠地享受和秦未晚一起游山玩水的乐趣。
可萧晟却表示秦未晚身体抱恙,以防万一,还是应该早日回京。
萧景墨被说服了,一切都应该以秦未晚的身体健康为主。
于是,秦未晚一行人同时回了京城。
这一路,日子过得倒也不枯燥,秦皓祥几乎每天都要被秦未晚气成即将暴涨的河豚。
可他就好似有什么受虐倾向一样,明明知道秦未晚只会惹他生气,还天天巴巴地往她面前凑。
等到京城时,秦皓祥已经养成了和秦未晚一样阴阳怪气的习惯。
他说:“秦未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未晚翻着白眼摊手:“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秦未晚吃了他买的包子,上吐下泻地质问他:“三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学着她摊手的样子,回应:“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秦未晚:“……”
拉肚子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她知道,秦皓祥不是故意的,但斗嘴都习惯了,总免不了想呛呛几句,不成想啊,这狗三哥,竟然学她!
“到了!”
“终于回到京城了,县主,您看前面是不是永昌侯府的马车?”冬至伸手指着前面。
秦未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永昌侯府的马车前,余馨,秦成仁以及秦未汐几人等在那里。
秦皓祥面露喜色,马车还未停稳,他已经冲了过去:“爹,娘,汐儿,你们怎么都来了?等了多久了?”
“你有没有受伤,快让娘看看。”余馨关切地上上下下把自家小儿子检查一遍。
“我没事儿。”秦皓祥欢快地跳到了秦未汐的面前:“汐儿,你累了吧?”
秦未汐摇摇头:“我不累。”
“给,三哥在见瑶山给你买的小玩意儿。”秦皓祥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雕的小套娃送给秦未汐。
秦未汐面露惊喜:“谢谢三哥。”
从小就是如此,家里的三个哥哥只要出门,就一定会给她带各种小东西回来,从前她小,见什么东西都喜欢,可现在她已经大了,哥哥们却还是一如既往。
令她不免感动。
马车缓缓停在了永昌侯府众人面前,秦未晚刚下马车,就被余馨抱了个满怀。
这样的亲昵实在让秦未晚不习惯,甚至有些反感。
她推开余馨,面露尴尬。
余馨红了的眼眶中,蓄满泪水。
“我听说你被山匪掳上了山,我可怜的未晚啊,整个京城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都说你失了清白,这辈子彻底毁了,可怎么办啊?”
她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秦未晚眨了眨眼,提醒道:“母亲你忘了,女儿的清白早就没了,所以您就不要担心了。”
余馨怔住,“可……”
秦未晚弯唇,一脸的假笑:“女儿从回到侯府开始,名声就没有清白过,又不是今日才如此,母亲你应当早就习惯了才是。”
草包,废物,善妒,撒谎成性,顽劣,恶毒,这些不都是她刚刚回到侯府,就被她的亲生父母,同胞手足赋予的标签吗?
女子的清白名声,从来不只是贞洁,更包括品行,才能,而这些她根本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何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