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门打开,一个男人拉着另外一人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酒杯。
先开口的男人笑着同谢知礼招呼,“谢兄,你怎么来西风楼吃酒也不找我和苏兄,莫不是怕我们不付吃酒钱?”
另外一人却在看见雅间里还有另外一人时,拉了拉同伴的袖子,示意他收敛,“刘兄,还有人。”
那人这才察觉到雅间里除了谢知礼,还有个姑娘在,垂着脸,看不清是谁。
他性子向来率直,心里好奇当即就问,“谢兄,这是?”
氛围被扰,谢知礼却不恼,眼前二人,是他自小结交的好友。
他起身拱手,“今日与家人外出用膳,故而没喊上二位仁兄,还请见谅。”
虞清欢这时才抬头去看来的两人,看衣着打扮,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早就听闻小叔子有两个至交好友,想来便是眼前二人。
她这一抬脸,二人皆是一怔,波光潋滟的美眸,眼波流转,恍若宣纸上不慎坠落的朱砂,便是宫中开得最艳的牡丹在这人面前都要黯然失色,真教人挪不开眼。
“哐当”一声,刘延手上的酒杯脱落,摔在地上。
这一声脆响,将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刘延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耳朵通红,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
他胡乱解释:“抱歉,有些醉酒......没拿稳。”
相比失态的刘延,一旁的苏衡沉稳许多,只是瞟了虞清欢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谢知礼没多想,邀二人入座,给虞清欢介绍一番。
“这位是永昌伯爵府的苏七,苏衡。”
虞清欢对永昌伯爵府有些印象,记得这位永昌伯爵爷极爱美色,家中小妾就有七八位,生了十一个儿子女儿。
两人对视一眼,便算见过礼了。
谢知礼又看向刘延,“这位是户部尚书之子,刘延。”
户部?
虞清欢眼睛微亮,那应该挺有钱,她冲着刘延莞尔笑,“刘公子,有礼了。”
这一笑,刘延心跳飞快,耳红脸热,连忙端起酒杯,语气急促,“姑娘有礼。”
察觉到刘延屡次失态,已经猜到了虞清欢身份的苏衡适时的问了谢知礼一句,“我记得谢兄你家中没有姐妹,不知这位是?”
谢知礼这才给两人介绍虞清欢,“这是家中大嫂。”
刘延愣住了,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熄灭了他蠢蠢欲动的春心,“......”
他尴尬笑笑,“原来是大嫂。”
虞清欢美眸轻眨,觉得这毛头小子心思单纯,反应好玩得很。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挑些话题。
而此时,谢知礼已然察觉好友方才的失态缘由,眸光暗了暗,垂下了手,在桌下,用力的抓住了身旁的虞清欢。
猝然覆上来的手,虞清欢人都懵了,下意识看向谢知礼,一颗心紧张不已,“!”
还有外人在,他就这么拉着家中寡嫂的手,不合适吧?
谢知礼无视虞清欢控诉的目光,薄唇抿着,朝两位好友举杯,谈笑风生。
心中却在计较:家中寡嫂貌美而不自知,总是冲着男人笑,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
桌下,他腕骨压着虞清欢的袖口,拇指缓慢摩挲她的掌心,端坐的姿态却如松竹清正,唯有喉结随虞清欢挣扎的幅度上下滚动。
虞清欢几次想挣脱,奈何谢知礼握得极紧,怕被人发现,她也不敢动作太大,颈后沁出薄汗。
她左手佯装取帕子探向桌底,想将谢知礼的手扯开,可左手的手指刚掐住谢知礼,就被反扣住五指,玉镯磕在桌沿,发出一声轻响,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一旁桑如将桌下那紧扣的两只手看得一清二楚,一颗心都在替虞清欢紧张,这二爷也太孟浪了,外人都在,他怎么好意思干这种事!
对上刘延和苏衡投来的目光,生怕被人发现,虞清欢不敢动了,谢知礼的指尖却趁机钻进她蜷缩的指缝,两只手被他擒住按在腿侧。
手掌隔着料子传来他腿间的温度,热意顺着血脉漫上锁骨,虞清欢耳垂烧红。
谢知礼喉间逸出半声闷笑,夹了菜放到虞清欢碗里,“嫂嫂怎么不吃,莫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虞清欢咬牙切齿,瞪了谢知礼一眼,若不是有外人在,她真想冲着这人狠狠咬上一口!
然而对着刘延和苏衡投来的视线,她盈盈笑道,“我近来胃口不是很好,你们吃就好,不必理会我。”
如此美人,纵使是谢知礼的寡嫂,也让人忍不住关心,刘延不假思索,“西风楼新出了一款果子饮,酸甜可口,最是开胃,大嫂不妨尝尝?”
虞清欢刚要拒绝,刘延却已经出去唤小厮,让人上了一壶果子饮。
他倒一杯,就走了过来,想着送到虞清欢面前。
虞清欢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即挣扎,想将手挣脱,生怕被走过来的刘延瞥见桌下她与谢知礼交缠的手。
谢知礼却紧紧的抓着,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随着刘延走近,虞清欢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后背浸了薄薄一层冷汗。
完了......
然而刘延人刚走到谢知礼面前,就被好兄弟瞟了一眼,莫名的后背发凉,方觉自己不该在好兄弟面前对着人家寡嫂献殷勤。
“谢兄,你给大嫂递过去。”
他讪笑着将那杯果汁饮放到了谢知礼面前,坐回了原位,冲着虞清欢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虞清欢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子松懈了下来。
谢知礼好笑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嫂嫂紧张什么?”
虞清欢晃了晃手,彻底恼了,“你快松开我。”
方才要真是让刘延发现了,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指不定明日,宁远侯府叔嫂的奸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届时,王氏定饶不了她。
谢知礼却带着她的手在腿上游移,目光一寸一寸,似是要将虞清欢从里到外把玩一番。
明明穿戴整齐,虞清欢却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她压低脑袋,唯恐被对面坐着的两人察觉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