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过汤泉,虞清欢又喝了好几壶冷水,才将那股子燥热压了下去。
屋子里,桑如取来两面铜镜照着,好让虞清欢看清自己的后背,只觉那芙蓉花瓣竟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被春风吹落的真花。
她不由感叹,沐淮安就是沐淮安,这一手精湛的画功丝毫不逊色张严人。
“夫人,小公爷当真厉害,奴婢瞧着这花,还以为是真的呢!“
桑如感觉,这花看起来和方才在汤池时见到的不太一样,“夫人,这画好似会变色,奴婢分明记得方才在汤池时,花瓣是艳红色,这会儿竟变浅了!”
虞清欢目光狐疑,盯着铜镜看了好一会,还会变色?
心想:这胡人的东西当真是邪门。
...
当天傍晚,谢知礼回到庄子,第一时间便带了夜明珠去院子里找虞清欢。
他人刚踏进院子,就见虞清欢靠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拿了本书在看,未干的发尾搭在身前,染湿了身前的一小片衣料。
黄昏的余霞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好似镀了一层暖光。
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看到了将来自己和虞清欢的婚后日子,谢知礼的心里软成一片。
他将手里的夜明珠递给了桑如,示意她退下,自己则含笑上前,“嫂嫂在看什么书?”
虞清欢将书抬高半寸,露出书脊处《地藏经》的金漆题字。
谢知礼微微一愣,“怎么突然看起来这个?”
寻常女子,哪里有看经书的,还是地藏经。
虞清欢的视线这才从经书上挪到谢知礼身上,一板一眼道:“都说地藏经可消除罪障,避免陷入三恶道之苦。”
实在是谢知文才死没多久,自己先是和他弟弟不清不楚,如今又意图搭上太子,为此还险些玷污了他从前的挚友,这桩桩件件想起来......实在是心虚得厉害。
所以,她就想念一念这经书,让心里好受点。
谢知礼喉结滚动:“为何要消除罪障?”
虞清欢愣了一下,这还用问吗?
谢知礼俯身将虞清欢手里的经书夺走,随手扔在一旁的石案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压在躺椅扶手上,将人困在藤椅与自己胸膛之间。
他低笑着用拇指用力摩挲她泛红的手腕,“我以为嫂嫂早已做好与我一同堕落的准备,可嫂嫂这会儿怎么觉得罪孽深重,想求佛了?”
虞清欢心里暗骂疯子,别过了脸,却又被他捏住下颌转回,强迫着与他对视。
谢知礼:“往后莫要再看这些东西了,与其求佛,不如求我。”
虞清欢眉头紧蹙,“求你做什么?”
谢知礼:“佛渡魂,我渡欲。”
虞清欢:“......你有病。”
闻言,谢知礼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他俯身咬上了虞清欢。
虞清欢惊喘着弓身,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躺椅上,躲闪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降临,谢知礼抱着虞清欢,鼻尖贴在她跳动的颈侧,轻嗅她身上的异香,“你换香料了。”
虞清欢身子一颤,鬓角渗出冷汗,“你闻出来了?”
她还以为泡过汤池,香料味道能散去。
谢知礼沉闷的应了一声,鼻息越来越重,一双眸子逐渐染上情欲。
他滚烫的手掌悄然探进虞清欢松垮的外衫,唇峰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耳垂,“今夜去我屋里?”
想到往日都是在虞清欢屋里,今夜他想换个地方。
虞清欢理智尚在,顾及背后的画,义正严词的拒绝:“不去。”
谢知礼沉默片刻,“那去你屋里。”
虞清欢开始扯从前在丈夫那里用过的借口,“我今日身子不适。”
谢知礼眸色晦暗,“我算过日子。”
虞清欢:“......”
这小叔子怎么回事,又不是你妻子,大嫂的小日子记这么牢做什么?
见虞清欢的反应,谢知礼犹豫了一下,可见她身子反应,也不像是不想要的样子,半晌,他低声问,“不想要孩子了?”
虞清欢差点翻白眼,用力的推他身子,“不想要。”
闻言,谢知礼低笑一声,垂首亲了亲她额角,放低了姿态,“昨夜我没碰你,好嫂嫂,今夜你就依了我。”
他说着这话时,钻入外衫的手掌突然钳住她细软腰肢,将虞清欢抱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走。
虞清欢急得挣扎,“别,我真不想要!”
可她滚烫的身子,在谢知礼面前毫无说服力。
屋门紧闭,桑如早已将那颗夜明珠放在了床榻旁的架子上。
层层叠叠的衣袍裹着两人发烫的身子,虞清欢挣扎着要跑,却被谢知礼攥住脚踝拖回身下。
她根本承受不住耳垂上湿热的啃咬,只觉后背那几朵芙蓉花又开始发烫,烫得她身子发麻,好似要化成一滩水。
谢知礼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异香,愈发疯狂,“嫂嫂今夜真香。”
见他这个样子,虞清欢心知,今夜定然是拒绝不了。
她咬了咬唇,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谢知礼想撕开自己衣服的手,“别脱衣裳,我冷。”
她眼尾泛红,眸中盈着水光,看得谢知礼下腹一紧,恨不得彻夜将她做死在床上。
“好嫂嫂,都依你。”
——与此同时,隔壁庄子。
杂乱的屋子早已被收拾整齐,案几上只燃了一盏烛火,晃动的火光打在案几上的画。
美人坐在琴架前,低笑抚琴。
沐淮安指尖落在画上,眸光越来越黯淡,他提起旁边的酒壶,一饮而尽,好似想将这段日子以来和虞清欢相处的记忆从脑子里抹去。
枉自己饱读诗书,今日却对亡友之妻生出非分之想,还奢望能得人喜欢。
他扶着骇人的半边脸,只觉自己如今就像这张脸,丑陋不堪,想着想着,唇边溢出一声自嘲,“沐淮安......你太可笑。”
...
异香充斥着整间屋子,夜明珠散发着幽光,迷乱中,虞清欢看着谢知礼,脑海中却浮现出白日里藏在面具下,那双浸染了暗潮的眼睛。
她后背顿时像被火烧过一般灼烫,手紧紧的抓着靠枕,大脑一片空白,在欢愉中到达了顶峰。
等到一片寂静时,虞清欢靠在谢知礼怀中,被方才的自己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