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和桑如都被谢知文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见方才还不醒人事的谢知文,这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向虞清欢。
虞清欢额角直跳,这个谢知礼太不靠谱了,什么迷药,分明就是假药!
谢知文还想从床上坐起,可脑袋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力气,虞清欢当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夫君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若是醉了遇上什么歹人要害你,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桑如默默送上了醒酒汤,眼神瞟向虞清欢,幸好侯爷醒得晚,不然撞上方才二爷在的时候,今夜侯府怕是要闹翻天了。
一碗醒酒汤下肚,谢知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阿欢,之前我出过事,所以你担心我,不过我现在就在府里,哪能有什么歹人要害我?”
虞清欢扶额,丈夫哪哪都好,就是心大,太容易信人,没什么防备心。
谢知文忽然想到方才迷迷糊糊听到的话,问道:“对了,方才你说什么阉了?”
“哐当”一声,桑如没抓稳碗,摔在桌上,她慌忙看向虞清欢,也不知侯爷听到了多少。
虞清欢稳下心神,料想谢知文就是刚醒,听到的不多,否则不会还在这里同自己说笑。
“就是只野猫,钻到咱院子里来了,夜里一直叫个不停,我想着明日寻人来给它阉了。”
谢知文下腹一紧,忍不住轻咳一声,“一只野猫罢了,让人赶走便是,何必同它计较。”
虞清欢笑,“夜深了,你快歇息吧。”
谢知文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外边,还未天亮......
然而他心思刚动,就见眼前的虞清欢起身,要往外头走。
他登时急了,“阿欢,你去哪?”
虞清欢停住步子,转头看他,“你今日喝了酒,我到隔壁屋睡。”
谢知文顿了顿,心中涌过一丝懊悔,一年不见,他都忘了,妻子最爱干净,闻不得酒味。
早知如此,今夜就不该应下跟谢知礼喝酒,把人赶走才是。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
只过了两日,宁远侯死而复生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不少人又议论起了当初宁远侯的这桩婚事。
虞清欢忙前忙后了两日,操办谢知文的接风洗尘宴,几乎把京城里能叫上名的达官贵人都给请来了,府外还放了鞭炮,就是为了昭告全京城,他们宁远侯府的侯爷回来了。
宾客陆续递帖子入府,议论声纷纷。
“我听说,这宁远侯夫人半年前都被送去庄子过苦日子了,没成想着这宁远侯死而复生,她也跟着一块回来了。”
“是啊,真是没想到,这虞大姑娘命这么好,孀妇一年,好日子又回来了。”
“听说这宁远侯夫人貌美非常,把宁远侯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今日能不能一窥真容......”
“我倒是听说,这侯夫人貌美是其次,主要是弹得一手好琴,这才给宁远侯勾得茶不思饭不想啊!”
“说到琴技,那必然是定国公府那位,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得见一面。”
“唉,那位当真是可惜啊......”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小五掀开车帘,看向里头的沐淮安,目光担忧,“公子,今日人多,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沐淮安看着手中请帖,他认得出来上面的字是谢知文,缓声道:“今言是我多年好友,我今日岂能不来。”
小五心中叹气,他就担心,等会要是碰上虞夫人,公子怎么办,要是撞见人家夫妻俩恩爱,岂不是心里难受。
从马车下来,沐淮安透过面具,看向熙攘的人群,都是今日来赴宴凑热闹的,他不由攥紧了手中的请帖,脑中浮现起虞清欢边说边笑的样子......
尽管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可他掩盖不了的私心是,他想虞清欢了,所以今日赴宴,是想看看虞清欢。
沐淮安想的是,或许看见心上人过得好,自己也就不会再惦记了。
可他又忍不住去想,虞清欢会不会也想见自己,见到后,她会同自己说什么?
是划清界限,还是她也挂念着自己?
想到这,沐淮安攥着请帖的手掌有些发颤,一颗心摇摇欲坠,怕她与自己断绝往来,又怕她不与自己断绝往来。
挚友和心上人之间,他怎么选都是错。
而此时,虞清欢正在陪同女眷,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脱身,带着桑如跑到了后院透气。
桑如环顾四周,低声道,“夫人,您可想好今日见着小公爷后要怎么说?”
虞清欢侧过头看她,“要不你去替我说说?”
桑如撇撇嘴,“您的事,奴婢哪能替您做主?”
虞清欢:“我只盼着家里头的这位今日不闹事便好。”
桑如忍不住道:“夫人,如今侯爷回来了,咱得做些打算才行。”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虞清欢长叹一声气,仰头看了一眼满园冬色,往年还不到除夕便下雪了,今年的雪倒是来的晚,这都年初三了。
她想到先前和沐淮安说好,等下了雪,就到亭子去,放上两个炭盆,寻两坛好酒煮来喝,再一边赏雪景。
想到这,虞清欢喃喃道:“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下雪......”
就在这时,下人匆匆往后院来,“夫人,虞家来人了,这会儿在前边同侯爷闹起来了!”
虞清欢眉头蹙了蹙,这谢知文都活了,虞家还敢来?
她当即带着桑如往前院走去,因着前院众多宾客,虞家人这会儿已经被安置到会客的小厅里了。
虞清欢人刚走近,便听见从厅里传来的哭诉声,是虞芷兰还有黎氏。
“侯爷,芷兰年纪还小,那韩家的儿子就是个混账,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一旁的虞芷兰红着眼睛去拉谢知文的袖子,“姐夫,我真的不想嫁去韩家......芷兰愿意一辈子在姐姐和姐夫身边伺候!”
她哭得梨花带雨,想勾起眼前的谢知文的怜惜。
可谢知文却是皱着眉头把袖子扯回。
厅门口,听见这哭哭啼啼的声音,虞清欢冷笑出声,“不知二妹妹想怎么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