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随着一声尖叫,傅迟礼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冒着冷汗。
“又做噩梦了?”
一杯温水出现在自己眼前,傅迟礼下意识地寻着防线看去。
是盛聿,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看向自己的目光里不带着一丝的情绪。
他很淡漠,仿佛此刻躺在床上梦魇的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嗯,做噩梦了。”傅迟礼淡淡的答道。
她伸手接过盛聿递过来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被火焰灼烧的痛感,让傅迟礼全部的神经都感觉到=麻木不仁。
盛聿皱着眉,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傅迟礼,这三年来,你几乎次次都做噩梦……”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
“当年那场大火真的就让你留下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因为经历了重大创伤,她仿佛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淡然,变得冷漠……
她不再是她。
那个曾经被迟矜洲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夕之间,成为了荆棘藤。
只是此刻,一向强大毒舌的姑娘第一次在盛聿面前表现出脆弱。
男人紧紧盯着眼前人的瞳孔,似乎一定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不透她,三年来盛聿无数次想要窥探纵火事件真相,可每一次,每一次对上那双漂亮眼眸的时候,他都不忍心。
“盛聿。”
傅迟礼垂下头,攥着杯子的手一点一点收紧:“你知道的,我是为了报复。”
男人愕然。
他怔愣地对上傅迟礼带着晶莹泪珠的眼眸,有些茫然。
只见床上的女人无奈地轻笑一声:“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无数次做梦到我身陷火场……”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告诉我,我是被困的。”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傅迟礼声音哽咽:“我只是,只是想知道真相。”
“那场火明明不是我放的。”
她低着头,眼泪无声滑落,看上去好不可怜。
盛聿心里咯噔一下。
傅迟礼苦涩一笑,她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凄惨可怜。
盛聿下意识地伸出手,顿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浑身一僵,不可置信。
“我只是寻求一个真相。”
一个属于迟昭的真相。
……
两天的后京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邮轮宴会,是盛世集团创始人为了他心爱的未婚妻特意举办的。
这场宴会,奢靡至极,几乎是全京都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都莅临参加……
当然,这些人也无一例外,都认识迟昭。
喧闹的宴会厅里,几个西装革履的集团少爷围绕在盛聿的身边。
谢桥年接过服务小姐递过来的雪茄,懒散地翘起腿:“没想到啊,我们当中第一个订婚的竟然回事阿聿,从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未婚妻啊。”
他笑眯眯的,伸手戳了戳盛聿的定制西装。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喜欢玩金屋藏娇这一套?”
男人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
盛聿倚在沙发上面不改色地掰开谢桥年的手指:“我可不是一个订婚的,前些天不是就传来了迟家和傅家的好消息?”
他的目光落在身侧的迟矜洲身上。
大概是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落在自己身上,迟矜洲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摇头:“没有,都是谣传。”
他不动声色地澄清,倒是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迟矜洲和傅文婧的事情当时可闹的京圈人人皆知——
谁不知道我们迟大少爷,为了心爱的女人,连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都能够拱手让人,可现在他竟然说,都是谣传?
众人神态各异,心里却不断揣测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迟矜洲和傅文婧这对“金童玉女”分道扬镳。
可还不等有人开口,一道清丽的女声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不好意思,来得迟了。”
傅迟礼姗姗来迟推开宴会大门闯进来。
刹那间,全场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喧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周围死一样的安静,连谢桥年手指间的雪茄都猝然落在了地上。
嘈杂的音乐声混迹着人群中几声卧槽,所有人惊疑不定。
傅迟礼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人,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鱼尾裙,长长的秀发被高高挽起,几缕青丝随意地落在脸颊两侧,像是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公主,异常惊艳。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约是她的那双眼睛,平静无澜,看不出一丝情绪。
傅迟礼眉头微蹙,她的视线在场内巡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不远处的盛聿身上。
盛聿被一群公子哥围绕在最中间,他装出副跟傅迟礼不熟的样子,冷淡地开口。
“你是?”
男人眸色淡漠,看向自己的视线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傅迟礼就这样直视他的目光,一向冷漠的眼神中却染上一丝春意。
她扬起唇角,张扬又明媚:“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盛聿无动于衷,他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不动声色地吩咐:“无关人员。赶出去。”
男人这一次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眼看着周围的保镖团团将人围住。
周围都替傅迟礼捏了一把冷汗。
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轻咳了声:“聿哥,我看着姑娘长得倒是有点像是迟家那位。”
迟家,那位被迟矜洲捧在手心十八年的小公主。
“不可能!”
还不等那人再多说什么,顿时就有人反驳说道:“昭昭早就死在那场火里了,葬礼我们不是都去参加了吗?”
喧闹的宴会一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打量起面前的人,她确实长了一张跟迟昭几乎别无二致的脸蛋。
可却又怎么都不像是那个娇贵的迟家公主。
傅迟礼就这样任由自己被打量,她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盛聿。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在生气,生气昨天自己擅自出现在迟矜洲的面前。
“可是她长得真的跟小昭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吗?”温柔的女声响起。
傅迟礼准备反驳的时候,人群当中一直沉默的迟矜洲忽然开口。
“她不是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