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巧笑眯眯的,像是一朵温柔的荷花。
她小声的说道:“我相信表哥是有自己的判断的,您今天的任务就是开开心心的接受大家对您的祝福,这些小事情,自然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们了好不?”
温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迟老夫人的手。
她俏皮地宠着面前的老人眨眼睛,撒娇意味不必言表。
迟老夫人自然也是懂自己这个外孙女的意思,她略微有些无奈地点了点温巧的脑袋。
“好好好,你这个小家伙呀,都听你的。”
温巧轻吐舌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迟矜洲,随后飞快地挪开视线。
“好啦外祖母,还有很多人等着要上前给你祝寿呢。”
温巧扶着迟老夫人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屋外,傅迟礼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傅文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身看向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盛聿道:“走吧。”
说着,傅迟礼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挽住了傅母的胳膊。
盛聿也跟着走到傅迟礼的身边。
男人目光温柔,走到傅母的身侧:“岳母大人,我们带您去外面逛逛。”
音落,三个人一同朝着不远处的大门走去。
迟家到底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豪门,整个酒店都被盘下来作为贺寿的场地,连外面都精心布置。
傅母走到酒店的门口,深深回头看了一眼酒店。
“礼礼。”
她低声呼唤自己大女儿的名字:“直到今天这一刻,我才真的开始回想当初执意要将文婧留在身边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傅迟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盛聿,两个人快速地交换一个眼神。
盛聿轻咳了声,然后略显抱歉地对傅母说:“岳母,家母刚刚到,正在前厅,我先行一步去寻她,晚些时候让礼礼带你们叙叙旧。”
说着,男人冲着面前的礼貌一笑。
转身礼貌地离开,给这对母女俩留出说话的时间。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远,傅迟礼才缓缓开口:“母亲,您可是后悔了?”
傅母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傅迟礼,然后略显无奈的开口:“倒也不是后悔,就是有些时候也会在想当初那样草草做下决定,是不是真的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傅迟礼低着头,没有吭声。
可傅母却恍惚明白了什么。
她轻轻地拍了拍傅迟礼的手,笑着宽慰说道:“妈妈从来没有后悔把你接回来,你是我们的女儿,自然是应该养在我们身边的。”
“只是唯一让我有些难受的就是你妹妹。”
傅母说着,自嘲一笑。
“我原以为我将她养的虽然娇纵些了,但也是明事理知分寸的,可今天的事情着实让我感觉到有些许的心寒。”
她轻轻地拉过傅迟礼的手,目光在自己的大女儿身上流连一番。
“妈妈,妹妹也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你养了她那么久,她心里肯定是挂念着你的。”
傅迟礼出声安慰说道。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替她说话。”傅母有些无奈的开口,“自从你回家之后,文婧对你多有不满,我们只当她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却真正忽略了你,从前你父亲说我偏心,我还不曾觉得……”
“只是今天我忽然意识到了,文婧无法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姐姐,你又如何能接受一个夺取自己身份二十多年的妹妹待在身边?”
傅迟礼抿了抿唇,低眉小声说道:“没关系的。”
她柔弱小心的样子更是唤醒了傅母内心的柔软。
都说傅文靖可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和喊了二十多年的父母忽然发现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傅迟礼又何尝不无辜?
历经千难险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发现他们早就有了一个女儿,而这个人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整整二十年。
“不过现在我们也想好了。”
傅母笑着说:“左右文婧已经找到了心仪的人,将她嫁出去,给一笔丰厚的嫁妆,也算是原了我们这些年的母女缘分……”
话音刚落,身后就听到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
傅迟礼和傅母两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傅文婧。
她手上的蛋糕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傅文靖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人。
她嗫嚅着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而傅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傅文婧,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傅迟礼说道。
“礼礼,阿聿不是说盛夫人已经到了吗?”
傅迟礼偷看一眼僵硬在原地的傅文靖,然后点头。
“嗯,到了。”
傅母点点头:“那我们也赶紧去吧,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
说完,她带着傅迟礼,径直从傅文婧的身边走过去。
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就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进入宴会的前一刻,傅迟礼清楚地听到,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文婧!文婧!”
身后迟矜洲的喊声回想在耳边。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父母,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
晚上回到别墅,傅迟礼就收到了来自好妹妹傅文婧结婚的请帖。
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三个月。
她摩挲着手上的信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见人愣愣地盯着请帖出神,他贴到傅迟礼的耳边。
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在想什么?”
傅迟礼轻轻一笑:“比我预期的要快……”
她低声地呢喃,有些无奈地牵动唇角,然后抬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我原本以为要让傅母对傅文婧这个女儿彻底失望,多多少少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一遭竟然就让她下定决心将女儿嫁出去了……”
傅迟礼的眉眼之间染上一层失落:“比我预期中的,快太多太多了。”
“那你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盛聿抵住她的额头,轻声哄着:“除却一个心头大患,你应该开瓶红酒来跟我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