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庆带出去时,路过二皇子被打现场,她眸光一瞥,二皇子脸色惨白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二皇子抬起头,四目相对,二皇子眼底尽是冷意:“盛家通敌叛国是死罪,太子也只能帮得了你一时。”
不等锦初开口,长庆蜷起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两声。
砰!
行刑侍卫手中力道加重。
“呜!”二皇子闷哼一声,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郡主,您这边请。”长庆指了个方向,压低了声音解释:“此事,殿下不会不管的,只是这些日子委屈您了。”
锦初诧异地看向了长庆。
长庆面上已恢复了冷淡疏离之色,大步往前领着路。
一个时辰后
府衙大牢,锦初被关了进去,只是不同于上辈子阴暗狭窄,脏乱不堪的房间,这次多了个窗户,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难得给添了几分暖意。
沉思之间她听见了赵氏和赵嫣嫣的声音。
“我是祁国公世子夫人,你们怎么敢抓我?”
“好大的胆子!”
赵嫣嫣的叫骂声响彻整个牢房,她被推入隔壁牢房,狱卒见她骂得厉害,毫不犹豫的一鞭子狠狠抽在了赵嫣嫣身上。
“啊!”
惨叫声划破上空。
“嫣嫣!”赵氏焦急的扶住了赵嫣嫣,转过头怒瞪狱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动刑!”
狱卒冷笑,扬起手上的鞭晃了晃:“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指望能出去不成?”
啪!
牢房门被关上,铁链锁起来。
赵嫣嫣窝在了赵氏怀中,哭得泣不成声,赵氏又气又心疼,她前脚才出狱连一身衣裳都来不及换下来,又被抓进来了。
两人搂在一块,赵氏不停地安慰,不经意间目光一抬视线落在了隔壁锦初身上。
“锦初?”
赵嫣嫣闻言顺势看去,果然看见了锦初红肿着脸坐在了草堆上,她坐起身子,嗤笑:“你是太子救命恩人,居然也被关进来了。”
锦初扬眉:“一同入狱,世子夫人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赵嫣嫣语噎。
没多久赵甄也被提了过来,不同旁人,赵甄受了刑,身上套着件囚衣,血迹斑驳,头发凌乱,整个人十分狼狈。
“大哥!”赵氏惊讶,赶忙将赵甄扶起来,不可思议道:“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甄粗喘一口气,强忍着疼意背靠在栏杆上,目光死死盯着锦初:“还不都是她干的好事?”
于是赵甄将今日御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赵氏立即暴怒,转过头瞪着锦初:“你这个害人精,为何连至亲都要陷害?”
辱骂,指责声不断。
锦初面色极冷淡的看向三人:“与其在这里辱骂,倒不如想想怎么给赵家开脱,否则,盛家被定罪那日,我定会拉着赵家一块赴死!”
三人猛的语噎。
占尽了盛家好处,还想将盛家撇开,做梦!
赵嫣嫣动了动嘴皮子:“盛锦初,我和你不同,我非盛家人,皇上不会降罪。”
似是想到了什么,赵嫣嫣又道:“至于太子哥哥,只会偏向我,而不是你,我们之间不能相提并论。”
话音落,牢狱外走来两个狱卒,将食盒放在了地上,嘴里嚷嚷着:“吃饭了,都吃饭了!”
三人根本没有心思吃,谁也没动。
狱卒来到锦初身边时,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将食盒轻轻放下:“郡主,该吃饭了。”
锦初点头道谢,起身去拿时一把匕首寒光乍现,欲要刺来,锦初脸色微变,想要往后退缩已是来不及。
砰!
一道身影极快地闪过,狠狠地踢在了狱卒胸口位置。
片刻后两个侍卫及时按住了狱卒。
狱卒在地拼命挣扎。
长庆走了过来,瞥了眼狱卒:“堵住嘴,拖下去严加审问。”
“是。”
狱卒被带走。
气氛恢复了安静,长庆看向了锦初:“郡主可有大碍?”
锦初摇头。
“此事属下一定会禀明殿下,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属下派人守在外头。”长庆招手喊来两个侍卫,叮嘱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从今日起,郡主的吃喝要审查一遍。”
两人应了。
长庆抬脚便走。
刚才的动静引来了隔壁的嘲笑,锦初闭了闭眼,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又像是浮萍在湖面上起起伏伏。
不知过了多久,飞雁被送了进来,压低声音:“是殿下亲自去了盛国公府,叮嘱奴婢来照顾您。”
锦初眼眸微动。
有了这话,锦初心里莫名安心了不少。
“奴婢来时听说陆大人也被停职待查,这座牢房,所有的狱卒都被换了,就连勇王想要进都被拦住了。”飞雁道。
……
祁国公府
祁予安是被人从酒楼给带回府的,当时正和几个友人闲聊,一群禁卫军闯入。
“太子有令,即日起祁世子不得踏出祁国公府半步,还请祁世子即刻回府。”
祁予安一头雾水。
几个朋友更是忐忑不安,小心翼翼道:“世子,你怎么得罪太子了?”
“我何时得罪?”祁予安怒问。
禁卫军首领嗤笑:“几日前殿下在郊外遇刺,活捉几人,均招供此事是受祁世子教唆。”
众人脸色微变,立即离得远远,生怕和祁予安牵扯上关系。
“胡说!”祁予安争辩,禁卫军首领已没了耐心:“世子若是冤枉的,殿下一定会还您公道,请吧。”
众目睽睽之下祁予安硬着头皮被请出去,走在大街上,无数人指指点点,,祁予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的祁国公府已经站了数十个禁卫军,进了门,祁予安又听说赵嫣嫣已被强行带入大牢,他脸色一变。
祁国公怒气冲冲地走来,挥手屏退他人,迫不及待地质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行凶!”
祁予安叫屈:“父亲,这事儿不是我做的。”
太子本就活不久,他又何必冒险?
祁国公沉声:“皇上病重,如今是太子监国,朝政大小事都归太子掌管。”
祁予安闻言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今日勇王,怡安侯转告盛家通敌叛国,不知怎么又牵扯上了遇刺的案子,抓了一批人入狱。”
话音刚落,管家急匆匆赶来:“国公爷,不好了,今日大牢里有人行刺梁锦郡主,恰好被太子身边的长庆侍卫捉拿,那人供出了祁国公府。”
祁国公勃然大怒:“胡说八道!”
片刻后来人传话,太子要见祁予安。
祁予安不自觉咽了咽嗓子,总觉得今日不会太平,太子传召,他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去,祁国公却道:“你不必担心,我陪你一块去。”
“也好。”
京兆尹府衙内,因陆恒来自陇西,和盛家交情匪浅,所以为了避嫌暂圈在府内,由专人看管。
太子第一时间接管了整座府衙,随处可见的禁卫军。
祁国公父子两人被引入府内,远远地看见太子坐在池子边儿上喂鱼,气势悠闲。
走上前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太子面色平静地看向了祁国公父子两人,淡淡嗯了一声,祁予安迫不及待道:“殿下,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并不知盛锦……梁锦郡主被关押在牢,绝没有派人行刺,还有四天前的行刺,和微臣并无关系。”
等祁予安说完了,太子才漫不经心道:“近两个月祁世子往牢狱送了不少人进去吧?”
祁予安语噎。
“前些日子孤活捉怀远,交给世子已是网开一面,世子故技重施,阻拦孤办案,意欲何为?”
“微臣……”祁予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逼着自己不得不低头:“微臣是冤枉的。”
太子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尽是冷意:“祁予安,你抛弃盛家嫡女,改娶赵嫣嫣,莫非是早就知晓盛家底细?”
一连串的质问让祁予安额上头冷汗直冒,忙解释不敢,祁国公不满太子咄咄逼人,忍不住开口:“安儿改娶他人,是因为感情,这是私事和案件并无关系,至于行刺的事,实在是冤枉,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太子下巴抬起:“带进来!”
片刻后侍卫将狱卒带上来,狱卒趴在地上,仰起头露出脸:“世子,救救我,我可是替您办事的。”
看清来人容貌后,祁予安变了脸色。
他的确是在牢房安排了不少人,以备不时之需,可他并未安排人去行刺锦初。
“此人是五年前祁世子买来的奴仆,一年前改了籍贯,从了良民,不止是他,还有十二人,皆是祁世子送入牢房的。”
太子弯着腰坐在了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摞证词,个个上面都有签字画押,他眸光轻抬像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祁世子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看着那摞纸,祁予安面色已渐渐裂开,维持不住镇定,太子已将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同为重生者,他如今的实力远远不如太子。
若真要较真,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