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就听见了赵家哭声一片,锦初站在门口,赵嫣嫣得知她来后,怒气冲冲的赶来:“少在这假惺惺,刚才......”
“放肆!”飞霜怒喝:“公主在此,岂容你质疑!”
赵嫣嫣拧紧了眉,双眸尽是怒火盯着飞霜。
锦初瞥向赵嫣嫣,不耐烦道:“还不快让开!”
赵嫣嫣呼吸急促,当着众人面又不敢和锦初对峙,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让开,却不忘在锦初经过时嘀咕道:“是你不知羞耻的抢占了我的身份,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这话锦初充耳不闻,继续往里走,看见了卢氏坐在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老天!”
卢氏嗓子都哭肿了。
锦初站在门口看了眼,几个太医也在里头,其中还有仵作检查。
从丫鬟口中得知赵甄暴毙,死因不明。
锦初抬脚去了松堂院,轻车熟路的迈入院子,谭嬷嬷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惊讶道:“表姑娘?”
“外祖母怎么样?”她问。
谭嬷嬷眼神虚闪:“还是老样子,大夫说撑不了多久,每天都用参汤吊着。”
锦初点头正要往里走,谭嬷嬷却拉住了她的衣袖,使了个眼色:“表姑娘要多提防大姑娘。”
说完飞快的后退一步。
赵妩?
锦初了然,进了门看见赵老夫人斜靠在榻上,许是知道了儿子死了,赵老夫人浑浊的双眼里全都是悲伤,见锦初来,情绪还有些激动,口齿不清道:“饶......饶了赵家吧。”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锦初道。
赵老夫人错愕。
“盛家经查清是被冤枉的,皇上封我为公主,以勇王,怡安侯的人为首的大臣们将诬陷盛家的罪名全推给了赵家,赵家是死罪,舅舅本就活不成。”
锦初转过身又继续说:“今日皇上召见我和母亲,否认了赵嫣嫣是龙种,赵嫣嫣的生父另有其人,我看得出皇上对赵家厌恶到了极点。”
赵老夫人眼珠子都瞪大了,不敢置信赵嫣嫣居然不是龙种。
“你......你撒谎!”
锦初莞尔:“外祖母若是不信,一会可以问问母亲。”
赵老夫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为了赵嫣嫣,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个冒牌货?
“外祖母。”锦初忽然抬起手握住了赵老夫人的手:“舅舅死了,赵家又背负骂名,赵家以后想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赵老夫人指尖抖得厉害,哆嗦道:“你......你想问什么?”
锦初从怀中掏出昨日北梁帝御赐的金牌晃了晃:“我知晓舅舅都是被逼无奈才会算计盛家,赵家成了无用的棋子立马就被舍弃了。”
那枚金牌展现在眼前,赵老夫人瞳孔一缩,眼底骤然变得惊恐,愤怒。
“外祖母的病只要李太医肯出手,未必死路一条,可不知怎么,李太医宁死不来。”锦初无奈叹气:“盛家满门荣耀又如何,我一个孤女也撑不起门楣,倘若我有个兄长做依靠,哪怕是继承了国公府,我也心甘情愿。”
兄长两个字刺激了赵老夫人,她牟足了劲拉住了锦初的手:“你肯让赵家男丁做兄长?”
锦初点头:“只要外祖母如实相告,与其让外人继承了国公府,不如给了表兄弟。”
赵老夫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说:“你母亲这门婚事从始至终都是.......”
“母亲!”
赵氏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锦初焦急地看向赵老夫人,赵老夫人同样着急,脸色憋的通红:“当年你母亲是许了婚事的,被坏了名声后才不得不被送去陇西,她这辈子只能嫁给你父亲!”
“为何?”锦初疑惑。
“你父亲多年前入京行商,和你母亲有过一面之缘,也独独见过你母亲这一个名门闺秀。”赵老夫人急切道。
嘎吱门被推开。
赵老夫人重重的跌了回去,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锦初皱着眉有些失望,差一点儿就能从赵老夫人套出话了。
她站起身。
赵氏警惕的看着锦初:“你怎么来了?”
“舅舅突然暴毙,作为侄女应该来看看。”
赵氏叹气一时半会也没和她争辩,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紧紧握着赵老夫人的手,眼泪肆意横流。
锦初屈膝转身要走,赵老夫人忽然喊了声:“锦初!”
她回头。
“锦...锦初...你舅舅罪该万死,你不..不必伤心难过,皇恩浩荡,赵家谢恩。”
赵老夫人拼着一口气说完,大口大口的喘着。
锦初怔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今日之后,她已经有了大胆的猜测。
粮草被劫,从始至终就是个谎言,朝廷压根就没有拨粮草给前线。
太子打仗,无粮必败,却因盛家反败为胜。
说明有人压根就不愿意太子打胜仗。
勇王手中二十万兵马在西关蓄势待命。
就等着兵败后救援......
锦初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紧攥着手里的金牌,厌恶的恨不得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