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变得凝重。
林夫人和林韵昭也没想到林太后居然会反对,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林韵昭迷茫的看向自家母亲。
林夫人稳住情绪,小心翼翼的试探:“可我听说太子要带太子妃一同前去,又是太子亲口邀昭儿一同去,怕是不好反驳吧。”
昨夜林太后去东宫的事,林家根本不知情。
这头林太后正愁怎么和林家人解释呢,东宫派人来了,林太后眼皮跳了跳。
“传!”
飞雁亲自来传话,进门行礼后道:“太后,太子妃派奴婢来传话,已按照您的吩咐不跟着殿下去西关了,往后每日都会来给您请安。”
林太后嘴角一抽:“你家太子妃专门为了这事儿特意派你来一趟?”
飞雁点头:“太子妃说长辈的话要听,担心您会动了怒,特意派奴婢来解释,请您放宽心。”
“知道了,退下吧!”林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奴婢告退。”
飞雁一走,林夫人和林韵昭看向了林太后的眼神有些变了,林夫人沉浸后宅多年,又怎会不知这次林韵昭是被林太后给连累了,所以才不让去西关的。
林太后面露尴尬,揉了揉眉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太子只是去个一年半载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林夫人动了动唇,没有反驳,倒是林韵昭小脸隐隐透着一股气恼,在林夫人的示意下,硬是给压了回去。
“太,太后,出事了。”
门外小太监急匆匆跑来,一激动在门槛上还摔了一跤,连帽子都摔飞了,林太后见状眼皮跳了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小太监慌张捡起了帽子扣上,又冲着林太后磕头赔罪:“是,是安郡王状告了您。”
“什么?”林太后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是安郡王。”
林太后被气笑了:“一派胡言,安郡王怎会状告哀家?”
小太监急的说话声都在颤抖:“太后,是真的,奴才怎敢撒谎呢,宫门刚开时安郡王府派人送了信入宫,皇上看后就派人召了安郡王入宫,结果,安郡王就状告了您,后宫干政谋害良娣性命两条罪证!”
砰!
林太后拍桌而起,震的桌上茶盏哐当作响,溢出茶水来。
四周寂静。
林太后怒瞪着眼:“姬琛是疯了不成,怎敢去皇上面前告哀家,那晏良娣又不是哀家弄死的。”
看着林太后动怒,林夫人大着的胆子上前劝:“姑母消消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林夫人迫切的想知道晏良娣怎么死了,又怎么和太后扯上关系的,这会不会跟林太后阻止林韵昭去西关有关系。
看了眼林夫人,林太后深吸口气,便将殿内伺候的挥散,斜了眼身边嬷嬷。
嬷嬷往前一步将昨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林夫人越听越皱眉。
“姬琛就是个狼崽子,养不熟!”林太后气愤不已,若不是姬琛求自己救晏良娣。
她又怎么会自讨没趣去东宫?
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安郡王可知晏良娣究竟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误会了?”林夫人问。
林太后摇头:“哀家已经派人实话实说,就连安葬地方都告知了。”
“既然安郡王就在议政殿,稳妥起见,姑母可以亲自去听听安郡王的指认,说不定是有些误会。”林夫人提议。
林太后想了想也是,便带着人匆匆赶往议政殿。
彼时姬琛跪在殿内,脑门已是青紫一团痕迹,冲着北梁帝磕头:“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求父皇替晏良娣讨个公道。”
“安郡王!”北梁帝怒拍桌子:“你可知太后是你什么人?”
“父皇,儿臣状告皇祖母,是儿臣不孝,但皇祖母屡屡私下屡屡干预朝政,引导皇子明争暗斗,参与夺嫡,儿臣为了北梁江山稳固,不得不站出来大义灭亲!”
姬琛紧咬着大义灭亲四个字。
北梁帝长眉一挑,瞥见了匆匆而来,铁青着脸的林太后:“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再不来就要被人冤枉死了!”林太后怒看向姬琛:“安郡王,哀家怜惜你自小流落在外,对你多有偏疼,你怎么能反咬哀家呢?”
姬琛抿唇不语。
“母后,晏良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北梁帝追问。
林太后手指着姬琛:“安郡王求到哀家这,念在自小一块长大的份上,让哀家留晏良娣性命,哀家一时心软便去了东宫,哪知太子……”
说到太子,林太后猛的收住了话,眯了眯眼看向姬琛,实在是想不通姬琛为何要给太子铺路。
眼下姬琛分明是要和自己撕破脸。
太子去西关在即。
昨夜晏良娣被担架抬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不能再得罪太子了。
所以,晏良娣的死,林太后只能咬着牙背着,该扣道:“晏良娣是皇家罪人,若不严惩,难以服众,哀家也是为了皇家名声着想,不得不为之,安郡王若是因此嫉恨哀家,哀家无话可说!”
北梁帝诧异:“这么说,当真是母后逼死了晏良娣?”
面对追问,林太后咬紧牙关说了个字:“是!”
“父皇,儿臣并非是为了晏良娣嫉恨皇祖母,而是皇祖母利用了晏良娣,逼儿臣交出西关兵权,儿臣不知兵权为何物,皇祖母恼羞成怒借此机会杀了晏良娣,儿臣心有不服,特来状告皇祖母!”
姬琛说完重重的冲着北梁帝磕头,一下又一下,清脆沉重,眸光坚定。
林太后的脸色唰的就变了:“胡说,哀家何时这么说过,安郡王,你莫要栽赃污蔑!”
“皇祖母,您让孙儿求娶林家嫡女,让孙儿许诺,若有一日要许林家嫡女为后,您都忘了吗?”
姬琛每说一个字,林太后的脸色就沉了一寸,她焦急万分的看向了北梁帝。
北梁帝冷幽幽的眼神宛若一匹饿狼盯住了食物,随时都要扑上来将她撕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