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时一边亡命飞奔,一边还不忘回头挑衅,声音在风中飘荡:“姓王的丑鬼,你没吃饭吗?怎么追人都这么慢!方才不是挺能耐的吗?”
王英被气得七窍生烟,双目赤红,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抓住那个死胖子,将他撕成碎片!
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速度陡然加快,竟真的将身后的步兵甩开了老大一截,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直扑程不时的背影。
他此刻一心只想追上程不时,浑然不觉自己已成孤军。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咚咚咚——!!!”
仿佛万马奔腾,又似闷雷滚滚,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骤然从侧前方的山坡之上爆发开来!
跟随王英追击的步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山坡上,一片耀眼的雪白洪流正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
为首一将,银甲白马,手持三尖两刃刀,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
其身后,是数千名身披雪白披风,头戴狰狞面甲,手握森寒凉刀的骑士!
他们队形整齐,杀气冲天,宛如从九幽地狱冲出的死亡军团,直直地朝着王英那些散乱的步兵队列冲撞而来!
“敌袭!是骑兵!”
“快!快结阵!”
“啊——!”
泰山军的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呼喊与混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步兵面对高速冲击的重甲骑兵,尤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所谓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
大雪龙骑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轻而易举地切入了黄油。
“噗嗤!”“噗嗤!”
刀光掠过,便是人头滚滚,残肢断臂横飞!
战马铁蹄践踏,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雪亮的凉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舞都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将雪白的披风染上点点猩红,更添几分惨烈!
仅仅一个照面,王英麾下追击的数百步兵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冲垮、撕裂、吞噬!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山谷,却又迅速被更加密集的马蹄声与兵刃破空声所淹没。
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前方,王英眼看就要追上程不时的马尾,心中正自得意,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那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这声音不对!不是他麾下士兵追击时的喊杀,而是濒死前的绝望哀嚎!
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不安的嘶鸣。王英急急回头望去——
这一望,让他亡魂皆冒,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身后哪里还有他麾下的士兵?
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炼狱!
而在那片炼狱的尽头,一队气势慑人的铁骑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朝着他奔涌而来!那雪白的披风,那森寒的刀锋,无不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绝对不是他泰山军的人马!
“中计了!”
王英脑中轰然炸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大雪龙骑如风卷残云般解决了那些步兵,并未立刻冲向王英,而是迅速变换阵型,如同张开的巨网,将王英和他仅剩的几个亲兵围困在了中央。
冰冷的刀锋,沉默的骑士,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在王英心头。
这时,已经跑到安全距离的程不时勒住马缰,掉转马头,看着被围困如同瓮中之鳖的王英,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王英,你这蠢货!滋味如何?我家主公算无遗策,就凭你也想追上你程爷爷?”
笑声未落,包围圈分开一条道路,徐刚策马缓缓而出。
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屠杀与他无关,只是平静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王英。
王英死死盯着徐刚,握着斩马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厉声质问:“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伏击我泰山军!”
程不时抢着介绍,语气中充满了炫耀与自豪:“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家主公都不认识?这位便是我兖州宋家家主宋红缨的姑爷,徐刚徐将军!专程来取尔等狗命的!”
“徐刚?”王英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徐刚身上,冷哼一声。
“原来是你!哼,泰山军?尔等既然敢对我家岳山将军动手,就要有承受报复的觉悟!”徐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岳山将军?”王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与得意!
他误以为徐刚口中的“动手”,是指他们首领宋万已经成功暗算了岳山将军!
“哈哈哈哈!”王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之前的恐惧与惊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轻蔑与傲慢。
“岳山?你说的是那个老匹夫岳山?真是可笑!什么狗屁大宗师圆满!还不是被一群山匪乱刀砍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就凭他也配让我们泰山军忌惮?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徐刚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嗤笑:“嗤。”
这声嗤笑充满了不屑,让王英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听徐刚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凭宋万和你手下这些连给我家将军提鞋都不配的杂碎?也配动岳山将军分毫?真是坐井观天,不知死活。”
他用三尖两刃刀的刀尖指向王英,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本将军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我们去找你们的首领宋万,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王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幸免,但束手就擒绝非他的风格。
他眼珠一转,盯着徐刚,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想知道我家首领在哪?可以,你靠近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摆明了是想趁徐刚靠近时,行险一搏,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