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梁元平讲话说完之后,赵犇这才不紧不慢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梁元平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那你这个知州也别想当了,我手中可是有不少你的罪证,倘若我捅到刺史大人那里去,你觉得这个知州的位置你还坐的稳吗?”
赵犇声音并不大,可落在梁元平的耳中却如同惊雷!
“赵犇,你心里面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他离那个位子差的太远了,就算有我们两个帮助,他也没有机会!”
“更何况,我不相信你真的愿意把这个位置给让出来。”
梁元平冷冷说道,在他看来,赵犇明显就是在刁难他。
闻言,赵犇叹了口气,对梁元平幽幽说道:“难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你还没有看清这背后隐藏的阴谋吗?”
赵犇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走到梁元平的身前站定。
“现如今看似我赢了王元,可那个位置也不可能会是我的,更不可能会是你的。”
此言一出,梁元平当即反驳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制衡。”
赵犇无奈吐出这四个字。
梁元平也愣在原地,随后更是瘫软倒地,他此刻也恍然大悟。
这偌大的朝廷,从皇帝到权臣,再到下面小小的县令官员。
无时无刻不在维持着制衡二字!
皇帝需要奸臣忠臣之间相互制衡,刺史大人同样需要他梁元平和赵犇相互制衡,因此他们二人是没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
不仅仅是刺史大人不会让他们坐上去,朝廷更是不会允许。
毕竟真要算起来,他们二人也可以算得上是刺史大人这一边的党羽,朝廷又怎么可能会把他们两个放上去,坐视刺史大人一家独大。
想到这里,梁元平也就明白了赵犇的想法。
但他依旧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就算如此,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朝中更是没有根基,他如何坐的上那个位置。”
梁元平只觉得赵犇在天方夜谭。
“我没说让他现在坐上那个位置,既然在王元到来之前那个位置就已经空缺,现如今王元递了辞呈,那为何不能让那个位置继续空缺下去?”
赵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同时他的目光落在门外,幽幽说道:“何况大战将起了。”
此言一出,梁元平也陷入了深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沈初已经回到了家中。
一回家,就看到沈今禾几女各司其职,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沈初在来找赵犇之前,就提前告知了沈今禾所有的事情。
可现如今看着这平静的一切,沈初心中还是对几人十分的愧疚。
尤其是沈今禾,当日沈今禾那悲切的模样全都被沈初看在眼里,他不是铁石心肠,又如何能够不心疼。
沈初疾步走到沈今禾的身边,将其轻轻抱住,动作无比轻柔。
感受着身后的触感,沈今禾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后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身子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苦了你了,夫人。”
沈初轻声唤道。
沈今禾等这一声呼唤等了太久太久了,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转身投入沈初的怀抱之中,失声痛哭起来。
徐文君同样也是在一旁暗暗落泪,只有李宛南,神色有些不屑,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即转身进屋。
可当走进屋的瞬间,李宛南就靠在门框眼眶挺红,豆粒大的泪珠不禁滴落下来。
众女皆是喜极而泣。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沈今禾对沈初纵有千言万语,可最终还是只说出了这一句。
和沈今禾一番温存过后,沈初神清气爽,让他欣慰的是,众女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也没有主动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
很快,时间来到晚上,因为当晚就要出发前往登州城,因此沈初只能下一次回家才能弥补众女。
不过在离去之前,沈初站在院落中,目光看向一旁角落的庭院。
此刻在庭院之中,李德全正在泡茶。
沈初知道,李德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绝对有话要交代。
于是沈初快步走进庭院,与之对坐。
“姑爷你来了。”
李德全起身为沈初倒了杯茶。
“李老客气,还要多谢李老的关系,否则我也拿不到刺史大人的官印,如若不是李老出手,只怕今日那大牢之中关押的不是梁元平,会是我和赵督头了。”
沈初端起茶杯连忙起身,朝着李德全恭敬俯身。
李德全微微颔首,现如今沈初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一次的确是他出手,才让沈初反败为胜。
毕竟沈初不比李德全,沈初就算想要出去探查消息,也要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睡下之后才能行动,活动时间有限不说,而且也不方便。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沈今禾时常守在沈初的旁边,这让沈初极难脱身。
但好在之前李德全和李宛南提出每三日都要为沈初号脉,这才让沈初有时间打探消息。
不过即便如此,效率也非常低下。
但好在李德全知道沈初并不方便,因此主动将这个担子揽了过来。
李德全只是一个老人,因此在外打探消息的时候其实并不引人注意,加之沈初偶然发现,李德全的轻功甚至隐隐在自己之上。
身为老者,武艺还在自己之上,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沈初不可能不尊敬李德全。
面对沈初的感谢,李德全淡淡一笑。
他帮沈初同样也是在帮自己,毕竟他是暗中保护李宛南的人,这一次主动现身寻找沈初,更是有事相求。
如今只不过是他先展示了一点自己的小小诚意而已。
“姑爷不必在意,这些都是老朽应该做的,不过明日姑爷若是前往刺史府可千万不要提到老朽。”
李德全不由对沈初叮嘱了一句。
闻言,沈初不免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问道:“李老,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