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既然您信任小的,小人自然全力以赴,必定替您做成此事。”
李德全满意地点点头,他就欣赏沈初这股干劲儿,“好小子,不枉本府对你的器重啊。此便是你平步青云的开端。”
“小人多谢大人提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初起身告辞。
沈初回到酒肆时已是三更时分,赵犇仍在客房之中等候。
见沈初回来,赵犇连忙起身相迎:“如何,知府大人可曾交代什么要紧事?”
沈初解下外袍挂在架上,在桌前坐下:“督头,知府让我在点将大会后去剿灭登云山的贼寇。不知这登云山上的匪徒是什么来路?”
赵犇闻言脸色骤变,立刻严肃的看着深处“什么?登云山?你莫不是哪里得罪知府大人了?”
沈初被这个问题问的一头雾水,“啊?怎么了?”
“登云山啊,你参军许久,竟然未曾听闻此地?”
沈初仔细想了想,说起来,参军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所关注的,可只有庆元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事。
这个登云山是干嘛的,他还真不知道。
“看你这反应,你是真不知道?”
“也罢,本督头就对你说说吧,这登云山,可是登州头号烫手山芋。”
“别说登州了,就是这整个鲁东,都没人敢接这个差事,你可倒好,和知府大人喝了顿酒,把这个要命差事揽下来了。”
真是越说越迷糊,“督头,这登云山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让您这久经沙场的都怕成这样?”
赵犇听到这话,长长的叹了口气,“造孽啊,看来你真是一丁点都不知晓了,听好了。登云山上有四个结拜兄弟,号称'登云四虎',手下聚集了四千多亡命之徒。”
“才四千多而已,督头大人,咱们庆元东南西北四个堡加起来,不就三万多人了吗?”
“四千多而已?你知不知道,这登云山,在立寨的时候,就拜了梁山泊做把头。”
“大人,这梁山泊又是什么来路?”
“沈初啊,你对周遭敌情的了解,是如何糟糕到如此地步的?”
沈初无奈的耸了耸肩,“大人啊,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
“我至今也不过是个百夫长,这敌情之事,本就不是我的职责,行军战阵,侦察敌情这些事,至少是掌管千人的校尉的职责,我一个百夫长,我关心这些作甚?”
赵犇无言以对,却又发现,沈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他一个百长,确实不太可能知道这些,“好,那本督头就从头对你说起。”
“梁山原本是济州府管下的一座名山,前后左右俱被水泊环绕,是渔民打鱼,文人观光之宝地。”
“奈何七年之前,有一落第秀才,姓张名角,字……算了,本督也想不起来那厮字什么了,聚集了三千多人,在梁山泊打家劫舍。”
“因济州官府太过无能,竟然三次征剿未曾得利,这梁山泊的名头也因此打响了。”
说着,赵犇喝了一口酒,眼神之中满是大祸临头的忧愁。
“督头,这么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啊?”
“是啊,这会儿确实不算什么,问题在于,五年前,先皇欠明,竟然把忠心为国的镇北王徐公明大人设计陷害,贬去岭南。”
“先皇为羞辱镇北王,特意嘱咐,凡我大乾领土,都要带着镇北王走一遭,这一走到梁山泊,就出事了。”
不用说了,沈初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了,那几个土匪把这位徐公明救上了梁山。
因为对朝廷失望,徐公明加入了梁山,这位镇北王的招牌往梁山这么一挂……
果然,赵犇接下来讲的内容,与沈初推测的一摸一样,”那之后,这徐公明便留在了梁山帮助梁山兴旺山寨事业。“
“时至今日,梁山泊上共聚二百一十六命贼兵头目,兵马六十余万,各处盗匪强贼,流水一般直奔梁山泊,此地如今都快成了那帮心思邪恶之徒的圣地了。”
“沈初,本督头问你,你觉得我庆元县这三万士卒能与梁山泊的六十余万贼兵抗衡吗?”
答案是肯定的,这要是能才怪呢……
“怎么,现在还觉得,这登云山是个轻而易举的差事吗?到时候,去征讨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整庆元县的官军。你这是一人得罪知府,连累我庆元县全军啊。”
“督头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现在着什么急?”
赵犇白了沈初一眼,等跟着沈初去征讨登云山再着急,那可就彻底来不及了。
“我等趁着梁山大军未到之际,灭了这登云山,不就可以了吗?”
“是啊,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是我们庆元县的官军灭了登云山,梁山泊大军不来我们庆元县抢掠才怪。”
看赵犇这愁眉不展的样子,沈初算是明白了,他多怕这些贼人了。
也知道了整个鲁东地界的官军,可能早就被梁山的贼兵杀怕了。
人家要打哪儿,哪儿的官军自己就开城投降了。
所以,真到了庆元县被梁山围困的时候,支援?那真是想都不用想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增援的。
但,距离真的征讨登云山,还有半个月,领军的将军吓成这样可还得了?
所以,沈初急忙开口,安慰起了赵犇。
“督头大人,我倒不这么想,若是我等能击败梁山贼人,必可振奋军心,到时候你我二人可是前途无量啊。”
赵犇苦笑着叹了口气,“阴封是吧?本督头可不觉得对上梁山大军,你我二人能有运气全了性命。到时候即便是有前途,也是死后追封。”
别的先不提,到时候的统兵大将赵督头都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这件事看起来,确实得从长计议了。
“距离点将大会结束,还有些时日,督头大人若是当真惧怕,不妨趁着这段时间上下活动一下,调往他处避祸?”
“调往他处?你说的容易啊。且不说这调动需要层层活动,打点关系。单是这调动的原因传出去,我这一世英名怕是就会要毁于一旦。到时候,这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沈初耸了耸肩,“还是得啊,大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只有一条路了,帮我打下登云山。”
“沈初,你以为登云山好打吗?真当那梁山泊什么废物都收?登云山前前后后覆灭的官军,少说也有十万余众!”
“光是因为登云山匪患的事,就让三个知府落职了。你有何能?竟敢接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