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走了?”
她听到身后盛莫在喊她,伸手摇了摇:“依照大小姐的性子,真在宿舍楼,她早就喊了起来。你有听到什么吗?”
盛莫说:“没有。”
那楼里空荡荡的,除了她们的脚步声和越遥那边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外,便什么都没了。
徐一流有些口干,懒得多说:“在楼里肯定是找不到人的,快点解决剩下的污染物比什么都强。”
她本来以为越遥那些人会和她们搭话,结果没有,一直离得远远的。
听后面的声音,她们走得远了些,越遥几人才从楼里出来。
是怕了她了?
她觉着好玩。
“你在转什么?”盛莫见她还不去教学楼那边,不解地问。
徐一流揉着腰间几处疼得厉害的地方,目光望向那边的宿舍楼:“转一转,好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出来。”
“出来?”盛莫也看过去,却看不出什么,“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解决污染物啊!霍知也还等着呢。”
徐一流不客气地建议:“多用脑子。”
兴许是真习惯了她的奚落,盛莫竟然还真逆来顺受地哼哼两声:“用不好一点儿。”
徐一流诧异地看向他。
盛莫不自在地说:“看我干嘛?看你的人去啊。”
徐一流警告他:“别跟我撒娇,大小姐这套我吃,你这套给我滚多远有多远。”
让人起鸡皮疙瘩。
盛莫脸顿时像火烧了一般,跳脚道:“谁跟你撒娇了!你有病啊!”
正说着话,徐一流余光瞧见宿舍楼终于出来了人,她立刻快跑数步,跑向后方那栋,果真也瞧见有人出来。
“你说清楚,谁跟你撒娇了——哎,你跑什么?我在问你话呢!”
她揪了一把盛莫所剩不多的布料:“走!”
盛莫脑子跟不上,腿跟得挺快:“走哪儿啊?”
“你怎么这么多话!”徐一流纳闷。
这家伙上次任务还正常着,偏就这个任务开始,话多得像犯了什么病。
若不是脾气习惯没什么异样,她都要怀疑盛莫是不是也被换走了。
盛莫脸有些热,嘴硬道:“哪有?”
上一秒说哪有,下一秒,他就又忍不住跟她说话:“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霍知也人换了的?”
正跑着步,徐一流懒得理他:“闭嘴。”
她听到盛莫哦了一声……好像有点委屈。
徐一流被这个想法激起些鸡皮疙瘩,急忙将其驱赶出脑海。
至于她是怎么看出大小姐被换掉的……
其实从霍知也朝她跑来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知道不对劲。
假大小姐说的是:“徐一流!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大小姐这人吧,尽管徐一流经常开玩笑喊她大小姐,也仅仅是因为人家真是大小姐,并不是因为霍知也过于天真愚蠢或者是脾气不好。
相反,霍知也的直觉格外敏锐,她对各种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有着独一套的看法和解释,比如徐一流向她们收费的事情,又比如徐一流拿盛莫冒险的事情,还比如说这个假名字的应用。
不管多害怕多急切,霍知也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直接喊出徐一流的真名。
还有就是……
她第一件关心的事,不会是她们是否安全。
徐一流略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在宿舍楼那边转圈是为了什么啊?”盛莫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忍不住开口问。
也是他肺活量实在好,徐一流跑了这么久猛一停下来还得喘喘气,平一下气息,稍等片刻后才瞪着眼粗陋回答他的问题:“看呗。”
盛莫愣愣地问:“看啥?”
徐一流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说:“回头再说,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哦。”盛莫见她脚步比寻常急,不敢触她的霉头。
他胡思乱想道:她怎么这么急?都不愿意跟他解释了……噢噢噢,霍知也还下落不明。
是这个原因吗?
盛莫忽然很好奇,可他不敢问。
因为他有种预感,就算问了,徐一流也不会承认的。
班级……幻觉……时间……
徐一流随便推开某间教室的门,驻足在门前,盯着黑板上的钟表发愣。
“怎么了?”盛莫看着四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敢离她太远。
徐一流声音沉了些:“这间教室有表。”
盛莫下意识去看表面的时间:“几点?早上四点四十四?这要是按你之前说的那样,应该距离不远吧?我感觉现在都该五点了。”
他还记得些徐一流说过的话。
徐一流定定地看着那钟表:“我以为,只有那一间教室有表。”
加上当时越遥看到幻觉的时间和钟表时间相近,所以她才会觉得钟表时间是污染物现身的关键。
因此她也没急着抓着不放。
可这一路,她总算见证到了红色任务区域真正的样子。
污染物现身,却没有攻击越遥——这说不通。
说不出的,盛莫觉着,附近越来越凉了。
不是温度的冷热。
是那种人害怕时脊背发冷的凉意。
徐一流察觉到了他的瑟缩,像安慰霍知也那样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些:“再等等……我要看看,现在到底有没有到四点四十四。”
以及,四点四十四会发生什么?
她本意是想安抚盛莫,可她却发现在她碰到盛莫后,他的身体却明显更僵硬些。
“咋了?”徐一流诧异地看着他,“就这么怕?”
盛莫拍掉她的手:“没,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徐一流皱眉审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就说,不说才会出事。”
瞧瞧那些恐怖片,都这么演的,一个赛一个蠢。
盛莫却偏开了头,嘟囔道:“我都说了没什么,跟污染物伥鬼都没有关系。”
徐一流看了他一会儿,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教室却亮了一下。
她的眼睛原本已经适应黑暗,这道亮光不由得让她感到一阵酸涩。
可她最擅长的,就是忍受。
她睁大了眼睛,将整个教室内突然出现的东西尽收眼底。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