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也去帮忙吧!”钟雪道。
“好!”凌风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与她一同步出大厅。
“我也去!”孙逸鸣也跟了上去。
三人漫无目地在山上寻了一阵,然而他们找过的地方其余弟子也早已搜查过,于是陷入毫无头绪的困境。
钟雪不禁怏然长叹道:“没有丝毫线索,无从找起啊,偌大的云麓山,难道一寸土一寸土地去寻?”
这时,孙逸鸣道:“咦,凌风,你不是有和动物沟通的本事么?要不你试试?”
凌风正巧也想起上个月寻找幻璃草王时所用的法子,但是那时此法也并未成功,所以此次率先也没想到,这时被孙逸鸣提了出来,也是眼睛一亮道:“或可一试。”
于是他走到路边,面对群山吹起一支悠扬的口哨,哨声起伏婉转,飘荡在空气中,仿佛一只看不见的鸟儿在展翅飞翔。一时间,百鸟齐鸣,各种清脆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天籁之音。
钟雪惊讶地望向四周,只见鸟儿们纷纷从林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仿佛正忘情地听凌风演奏,不时有鸟儿在附和,宛似交谈。
不多时,一只身披彩羽的鸟儿从群鸟中飞出,扑棱着双翅,悬在凌风面前,用闪亮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同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凌风安静地看着这只鸟儿,不时点头,钟雪和孙逸鸣望着这一幕,眼睛直愣愣的,只感觉极为不可思议。
“它说什么了?”孙逸鸣迫不及待地问道。
“它说它有一天晚上曾看到过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携着一名女子从一片树林里遁过。”
“在哪儿?”钟雪问道。
凌风继续和鸟儿交谈了一阵才道:“它为我们带路。”
三人互望一眼,立即御剑而起,跟随鸟儿直奔云麓山深处。到了那片树林,凌风循着鸟儿说的那老者遁走的方向一路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处群山环抱的湖泊前。
湖面如镜,倒映着苍翠的山峦和碧蓝的天空。阳光洒落在湖面上,犹如万颗珍珠跳跃,绽放出熠熠光华。
“没路了,不会是我们追踪的方向不对吧?”孙逸鸣挠挠头道。
凌风朝四下里望了望,没有什么发现,又重新注视着湖面,突然水面微漾,一缕青色的灵气破水而出,缓缓飘向凌风。
凌风一时惊讶,忙伸手接过,只觉得这缕灵气分外熟悉。
“这是——”钟雪问道。
凌风道:“是我的灵气,那日柳掌门深陷地牢,差点被蓝魅吸走毕生灵力,于是我暗中将灵力渡入她的身体,助她重伤蓝魅,这缕灵气就是当初我留在她体内助她疗伤的。由此可见,这是柳掌门留给我的线索,她很有可能就被困在这湖下。”
钟雪惊道:“那这么说来,袁石初和掳走我派弟子的人是一伙的!”
凌风一脸凝重道:“兹事体大,我们还需告知叶、李两位前辈,从长计议。”
钟雪点头应是,正要回去,却听闻附近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哈哈哈,正想找你们算账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这声音飘忽不定,回音绵长,显然是动用灵力传送,不知人身处何方。
钟雪面色数变,怒道:“袁石初,你个老贼,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想见我?成全你!”话音刚落,湖中水浪升起,形成三只硕大的触手,就朝凌风三人抓去。
“哼,雕虫小技!”凌风嘴角一斜,魂殇刃意随心走,从乾坤袋中飞出,当即斜斩而去,一道月牙般的剑气轰然而出,一声炸响之后,只余下漫天水珠,四散射去。
“臭小子,屡次坏我好事,此次定然不会再让你逃脱!”那人的话语中已有怒意。
凌风横剑于胸,严阵以待,头微微向后一撇道:“敌在明,我们在暗,久战不利,你们两个先走,我来断后。”
钟雪当即便道:“不可,要走一起走!”
凌风道:“阿雪,我们既已知晓掌门囚困之地,首要任务便是告知师门长辈,否则,我怕她会有性命之忧,你要分清孰轻孰重!”
孙逸鸣思忖片刻道:“好,那你一切小心!”
钟雪还想要说些什么,孙逸鸣却道:“钟姑娘,我们听凌风的吧,如果我们在此,还可能会成为他的牵累。”
“那你千万不要有事!”钟雪的眼中饱含柔情,深深地望了凌风一眼,便要转身,忽然袁石初一声大喝:“你们谁也走不了!”
只见湖中立现一个法阵,湖水顷刻间翻涌起来,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旋转,形成漩涡,一股无穷吸力袭向岸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被卷入其中。
钟雪身子最轻,已被卷入空中,凌风赶紧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牢牢抓住。这边孙逸鸣也已仰面跌向湖里,凌风腾出另一只手抓住孙逸鸣,眼看着自己也被一点一点拖进水里,急忙运转灵力,足下生出两条青藤,牢牢将他的双腿缚住。
此时,一棵棵大树被连根拔起,一头头野兽被吸进湖中,连远处的山石也在这股力量下崩塌,化为粉末。
终于,凌风再也坚持不住,三人被一齐拖至半空。
“啊——”
关键时刻,凌风突然想起柳秋云的做法,也如法炮制,悄悄运起一丝灵气射向天际,附在方才带他来此地的那只鸟儿身上,而那只鸟儿在方才也已飞远,脱离了深湖的吸力范围。
只见一个巨大的泡泡从湖中升起,破裂后现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将三人吞噬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湖水的味道,使人感到沉闷而压抑。只有旁边清晰的水滴声,有节律地跳动着,像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为这个死寂的地牢带来一丝生机。
是的,这里是一处地牢。
凌风悠悠得睁开眼睛,正想活动一下筋骨,可手臂一动,肩膀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啊——”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待疼痛缓解,瞥了一眼左肩,发现一条铁链已经穿透他的琵琶骨。
凌风感觉到分外熟悉,因为这条铁链他在柳秋云的身上也看到过,纵使你修为再精深,也绝难逃脱。
“凌少侠,你醒了!”一阵苍老而微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凌风一诧,稍一思索,便认出了这个声音,便道:“柳掌门,是你吗?”
“是我!没想到连你也……”
凌风一阵苦笑,摇了摇头道:“是我技不如人!中了袁石初那小人的陷阱。”
这时,旁边又传来一阵“嗯嗯”声,声音也非常熟悉,凌风连忙道:“阿雪,你怎么样了?”
钟雪嘤嘤醒转,但随即又是一阵惨呼:“好痛啊!”
凌风一阵怜惜道:“都怪我,冒冒失失地便深入险地,连累你们了!”
“哪里的话?若没你,我们碧云轩恐怕真的就完了。”钟雪忍痛说道。
“阿雪——”柳秋云唤道。
钟雪立即振奋道:“掌门师伯,是你吗?”
“嗯!”柳秋云轻轻回答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一吸一呼皆由心起,气自热海生运行全身,劲贯四梢。”
钟雪思忖一番,便照着这句口诀上的灵力运转方式运行了数个周天,痛感顿消,喜道:“多谢掌门师伯,我好多了。”
此时孙逸鸣也痛呼出声道:“他奶奶的,痛死我了!”
凌风连忙道:“孙猴儿,你别动!先忍忍,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救你们,哈哈哈——”这时传来一阵讥笑声,久久未歇,那人大笑一阵道,“我看你们是痴人说梦。”
黑暗中,袁石初手持火把而来,缓缓踱步,将左右两边的篝火引燃,望着凌风,恶声道:“你这臭小子,就是因为你,害我功亏一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进他的胸口。
“啊——”凌风痛呼出声。
“大哥!”钟雪双眼急剧睁大,声音嘶哑,心痛地泪流不止。
柳秋云也是怒气上涌,喝道:“姓袁的,有种你冲我来!”
孙逸鸣也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这无耻之徒,枉披人皮,待我脱身,定要将你祖坟刨个底朝天……”
袁石初丝毫不为所动,哈哈大笑道:“放心,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了。”说罢,他转动刀柄,匕首继续剜进血肉,鲜血“呲”得喷射而出。
凌风痛得龇牙咧嘴,惨嚎出声,浑身剧颤。
袁石初见凌风面色煞白,几近晕厥,这才心满意足地停手,抽出匕首,得意地笑道:“放心,我这一刀刻意避开了要害,不会让你就这么简单就死了,须得让你尝尝什么是地狱的滋味。”
说完,便向一旁痛哭流涕的钟雪走去,封住她的灵脉,用钥匙解开了她的铁铐,随后将其扛在肩上。
柳秋云见状,急忙大喝:“你要带她去哪儿?”
袁石初头也不回,径直离去,任凭她不断喝骂。
等她骂得累了,气息愈渐微弱,此时凌风已缓过来,向她道:“之前碧烟门中有许多弟子无故失踪,且都是年轻女子,看来原委就在这其中。”
“阿雪她……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柳秋云话语中带着哭声。
凌风不语,显然也是料定如此。
“我们……也会是一样的结局吧!”孙逸鸣蓦地一笑,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惨然。
柳秋云亦是苦笑道:“我柳秋云枉为一派掌门,什么都做不了,碧云轩数百年基业竟要亡于我手吗?”
凌风闭目沉思,暗道:“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候,我须当断则断!”于是他钢牙紧咬,周身运劲,身上被锁链束缚穿透的几处关节“咔咔”作响,数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彻在洞内,同时一声极其惨烈的呼声撕裂死寂的空间。
“啊——”
孙逸鸣和柳秋云不敢置信地望着此时已躺在地上的凌风,只见他浑身鲜血直流,和地上的积水混合,宛如倒在血泊之中。而他上方的铁索竟完好无损,上面仍然滴着鲜血。
“滴答——滴答——”
一片死寂,三人竟都没有做声,柳秋云张大了嘴巴,她万万没想到竟有人能对自己如此狠心,自断四肢骨骼,从而脱身,这该是怎样的胆识和毅力。
“凌风……你没事吧……你做什么傻事……你看你的手……你的脚……全都分开了……你可千万别死了……你想想颜师妹可还等着你回去呢……”孙逸鸣痛哭流涕,不断呼喊着凌风的名字。
“呸——哪壶不开提哪壶,哭什么丧,你爷爷我还没死呢。”躺在地上的凌风发出微弱的声音。
孙逸鸣转悲为喜,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属蟑螂的,命硬着呢!”
“少聒噪,我需要安静,尽快恢复伤势,去救钟师妹。”
“好,我不吵你,你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