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动和怀疑
“哈哈哈哈哈……”
白九还没来得及说话，波本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抱歉抱歉！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波本顶着琴酒杀人的目光，从容不迫的擦了擦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抬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位——普洛赛克先生，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实在是，喜欢的紧啊。”
白九面上依旧没有表情，紧紧注视着琴酒的脸，心脏却忍不住重重的跳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透子这话是以波本的身份说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反话了。他只是在嘲笑琴酒，嘲笑他被自己的手下拆台，是在看琴酒的笑话……但是自己还是不可抑制的、因为对方这句玩笑而疯狂心动着。
还真是犯规啊……
当曾经只存在于纸片上的人，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时，这种冲击力对他来说几乎是难以抵挡的。
白九内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能在这里露馅。
琴酒脸色愈发阴沉，他低沉地开口：“波本，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波本耸耸肩，一脸无辜：“琴酒，我不过是表达下喜爱而已，毕竟这么有趣的人，可不多见呐！”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白九赶紧再次拉了拉琴酒的头发：“阵！”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暂时吸引过来了，白九努力压下心口咚咚作响的紧张情绪，让自己的胸膛不要因为紧张而出现过于明显的起伏。
“普洛赛克，松、手。”
白九发誓他听见琴酒磨牙了！
心里打了个激灵，正好也足够系统任务要求的时间了，他从顺如流的松开了手，不过依旧用面无表情但是目光炯炯的样子，凝视琴酒。
他努力演着：不说话，但是分明就有话要说——的样子。
琴酒拎着风衣的两侧排扣震了一下，算做整理，银色的长发又回归到了自然垂落的状态，转身反手就一个掏枪上膛，下一秒那把伯莱塔就顶在了波本的脑门上。
“离我的人远点，波本。”
波本露出一个大大的无奈表情，双手一摊，肩膀还夸张地耸了耸，心里却把琴酒对普洛赛克的重视程度又往上提了提。
“oK，oK，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火气别那么大嘛琴酒。”
琴酒眯了眯眼睛，正准备说点什么，白九再次开口打断了他。
“晚上，我和阿尼几，带你出去，吃。”
白九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用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好似老旧机器人一卡一卡的播报，把今天上午和伏特加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平时他们也是这样交流的，琴酒和伏特加已经习惯了，没有感觉什么。但是波本的眉毛一挑，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让他十分诧异的场景。不过他也没有出声，只是自己默默的思索着。
那一边，琴酒听了这句话，似乎诡异的被安抚到了。
具体表现为，他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平和，也利索的把伯莱塔收回了口袋，最后狠狠瞪了波本一眼。
“哼！”
琴酒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伏特加反应慢了半拍，在后面小声喊了一句“阿尼几”，也紧跟着走了。
波本目光微闪，对着琴酒的背影饮下一口玻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然后看向白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白九无视他的目光，跟在琴酒伏特加两人的身后默默的离开了。
他走到众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时，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也知道降谷零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的，今天晚上他的反应稍微有一点刻意了。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他既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状态，也要尽快想法解决组织在他身上安装的监视，否则……
＊
三人都走了，整个酒吧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动，旁边刚才僵硬的不行的酒保也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切换了另一首更加舒缓的古典歌曲，匆匆退下了。
酒吧又恢复了最初神秘又平和的气氛。
旁边免费观看了场大戏的贝尔摩德仿佛一只吃饱喝足的慵懒猫咪，轻轻摇晃着的手中高脚杯，也露出了一个神秘笑容。
“波本，对你看见的，满意吗？”
“哦？”
波本没有急着回答，手上也随着贝尔摩德的动作晃着手里的快要喝空的酒杯，已经融化许多的冰球随之在其中四处撞击，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
“当然，我非常满意，这场面可真是有趣极了。”
贝尔摩德未置可否的抿了一口酒，似是警告似是提醒的说道：
”我不信，作为朗姆手下的得力干将，你会不知道普洛赛克的情报？你在怀疑什么，或者说，你想调查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传说中，没有人类情感的‘人形兵器’好奇而已。”
波本抬眼直视贝尔摩德，似笑非笑的说着：“人类，真的能够完全摒弃自身的情感吗？我可不相信。”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波本。不过，如果你要深究下去，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波本冷笑一声，“贝尔摩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难道你不好奇琴酒为什么对这个普洛赛克如此特殊吗？”
“真遗憾，我对一个失去意识的疯子，完全不感兴趣呢。”
贝尔摩德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的头发。
“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免费送你个情报好了，波本，琴酒在进组织之前，曾经和普洛赛克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在那把‘兵器’依旧锋利的时候，自然多了几分特殊。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能从琴酒的手里，抢走他心爱的‘兵器’吧？”
来自同一个地方？
波本意识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但是很快他重新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
“我记得，皮斯克……前不久刚刚被杀了吧？还是琴酒亲自动的手？你说，这位普洛赛克先生……他知道吗？”
贝尔摩德轻轻放下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哦呀……看来你找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啊。那么，祝你玩的愉快了，bourbon~”
波本看着贝尔摩德离开，暗暗决定回去就让风见重新调查普洛赛克。
他总觉得这个人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不仅仅关乎琴酒，也许还牵扯到整个组织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喝完杯中的酒，站起身来，低声自语：“不管怎样，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
话分两头，这边，白九默默地跟随着琴酒与伏特加的步伐往外走着。
他们的身影在酒吧外昏暗的小巷里，被拉得修长而扭曲。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到了后巷，车子停在这里，白九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车牌了，琴酒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今晚的事，以后不准再发生！”
琴酒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直直地刺向白九。这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白九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抬头去看琴酒那张脸，生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失去控制。此刻的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阿尼几！普洛赛克他……他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他从实验……”
伏特加弱弱的在旁边试图帮白九辩解，结果立马被琴酒呵斥了。
“闭嘴！蠢货。”
琴酒睨了一眼僵在原地装鹌鹑蛋某个普洛赛克，两步走到自己保时捷的后座上，拉开车门。
“去伊藤家。伏特加，开车。”
“好的老大！”
白九听到这句话，眼睛都亮了亮，动作迅速的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双手整齐的放在双膝上，像是等待老师上课的乖乖学生。
琴酒看见普洛赛克虽然沉默无声，但是肉眼可见的雀跃，整个人像是开心的像要撒花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了一颗烟。
烟雾缭绕间，变绿色的眼睛闪过一抹深思，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