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面见boSS和洗脑
五颜六色的线条随着电波，有一种奇妙的韵律反复蠕动着。
眼前是黑暗中发出混乱彩光的画面，耳朵里是360°环绕立体声波，双管齐下，枡山修明金色的眼睛里瞬间失去了高光，刚才进入房间时因为激动和忐忑而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呈现出了极为平和的状态。
“我看了你的任务记录，普洛赛克，你这些年一直做的非常好，和琴酒一样，都是我最看好的孩子。”
boSS再次开口了，他苍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夹杂着声波从四面八方涌向房屋正中站立的身影。
枡山修明垂在身侧的右手小拇指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他挺直了背脊，缓缓的单膝下跪，恭敬地垂下头，像是中世纪等待加冕的骑士。
好痛苦……脑子里……要碎掉了……
“是，boSS。我和琴酒都是您最忠诚的属下，我们将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刀刃，心甘情愿为您献上我们的一切。”
“很好……普洛赛克，我的孩子，你让我感受到了，你非常的忠诚……那么，现在我有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你想要替我完成它吗？”
正对着枡山修明的屏幕中，妖娆扭曲的彩色线条向两侧退却，逐渐浮现出某个模糊的轮廓，仿佛隐藏在阴影中的幽灵。
修明“唰”的抬起头，带着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惊喜和欢愉，空洞的金色眸子都微微睁大了。
“当然，这是我梦寐以求的，boSS。请您允许我为您和您的梦想奉献自己的一生……求您，将这项任务赐予我吧！我将竭尽所能，为您达成您的愿望。”
好痛……谁来……救……救我……
修明清脆的少年音里满是祈求，仿佛真的狂热迷恋着，能够为组织上刀山下火海的满足感，以至于连尾音都带着颤抖。
“呵呵呵……普洛赛克，你真是个乖孩子……这就对了，做一个乖巧的好孩子才会得到大人的奖赏。”
整个幽暗的房间都随着boSS的声音低低的微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细微的机括声传来，屏幕前的地砖裂开通道，从地下缓缓升起来一张圆形的小几，上面摆放着一杯神秘的幽蓝色透明液体。
“普洛赛克，我的好孩子，走上前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它是乖孩子才能够得到的奖赏喔。喝下它……你就将成为我真正的心腹了……”
不！不……不能……喝……
“是，遵从您的指令，boss。”
枡山修明顺从的站了起来，轻巧的拿起那杯神秘的液体凑到嘴边，仰头，毫不犹豫的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普洛赛克。”
屏幕中boSS的身影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出人意料的是，boSS的样貌看上去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苍老，垂垂老矣让人一看就知道有百岁高龄，甚至是行将就木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之类。他现在的样子反而会让人觉得只有七十多岁的样子，而且不知道是否因为活的太长，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儒雅的感觉，乍见之下，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好了，我忠诚的孩子普洛赛克，现在，你有资格，知道任务的内容了。”
那位大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声音非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好痛……不要再……敲……大脑了……
“是，普洛赛克洗耳恭听，boSS。”
枡山修明垂首站立，低声回答。
“普洛赛克，你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卧底，你将以全新的面貌，进入警察学校，成为他们的一员。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的获取他们的信任，渗透进他们的核心，为我们提供一切有价值的情报……记住了吗？”
修明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但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期待的神色，柳眉轻扬，金色的瞳孔放大，仿佛没有焦距。
好痛……好痛……好……痛……
“谨遵您的命令，boSS。我会作为组织插入霓虹官方机构……最锋利的那把尖刀，为您取回最有价值的情报。”
他知道这位大人从不轻易露面，更不会亲自出面下达所谓什么机密任务。更何况，自从他进入这个房间，视频和音频双管齐下的洗脑，在洗脑的环境下，反复的提及他的代号，让他反复聆听和“忠诚”、“乖巧”、“听话”这样的字眼，甚至在说出真正的任务之前还辅助了药物……果然啊，这次的任务真的非同小可，居然是长期卧底任务么。
枡山修明几乎在听见任务内容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是自己。
因为组织已经有了一个天才的琴酒，在他后面出现的普洛赛克，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啊。同样是从小培养起来，可以说非常忠诚的狼王，放在另一个更完美的狼王身边只会是浪费，不如让他披上羊的皮，混进羊圈，或许能给他们的族群带来更大的收益。
修明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现在的感觉。
他现在浑身的精神和心力都去抵御洗脑了，但是他的本能依旧非常抗拒这个任务。可惜他不敢说，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只能表面非常顺其自然的被催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抗，明明反抗如此的痛苦……如果顺从脑海中的声音，他就会变得舒服了……不！他不要！他见过洗脑成功的琴酒！琴酒已经完全成为了最忠诚于组织的走狗……为什么他下意识的用走狗来形容琴酒现在的状态呢？好奇怪啊……明明像他那样全心全意的把自己交付给了组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啊……boSS是这样的伟大这样的……等等，不可以……
枡山修明的自我意识在疯狂抵御精神控制，其中的痛苦不亚于清醒的活着被打开头盖骨，然后持续被人用电钻搅碎大脑。
可是他却顶着这样的折磨，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五十岚守，普洛赛克，这将是你的新名字。你的身份已经准备好了，稍后自会有人带你去领取……”
boSS的大段大段声音响起，直至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里依旧夹杂着电波，洗脑还在持续。
“普洛赛克，我最忠诚的孩子，你要记住，你必须小心谨慎，死死的瞒住你的身份，任何一丝破绽……都有可能导致任务的失败。如果你的身份暴露，组织的秘密也会随之泄露……”
那位大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普洛赛克，乖孩子……你应该不会想要体验，任务失败的后果……对吗？”
修明的背脊微微发凉，再次缓缓地单膝跪地，脸上满是自信和骄傲的神色，不见一丝慌乱。
“是的，我明白，boSS。我会小心行事，绝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和期待，我愿意赌上我的性命，绝不会让您失望！”
屏幕中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修明的决心，又似乎只是说了太多的话，已经感到疲惫和劳累。片刻后，那位大人再次开口：“很好……普洛赛克，我最忠诚的孩子，你的父亲也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提到父亲，修明的心中微微一颤。
“是，boSS。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出色完成任务了。”
“嗯，去吧……”
那位大人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的疲惫几乎已经无法掩饰。
“普洛赛克，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皮斯克的养子枡山修明，而是组织在霓虹官方的卧底，五十岚守……并且，你将永远忠诚于我，记住了吗？”
修明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极为坚定的回应着：“是，boSS。普洛赛克将永远忠诚于您……永生不忘。”
“嗯……听话的乖孩子……去和你的养父，道个别吧……”
屏幕中的身影缓缓转了回去，仿佛再次融入了阴影之中。
随即，屏幕熄灭，房间重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枡山修明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停止了……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那位大人的话，那些令人厌恶的字眼反反复复的纠缠着他，混合着脑仁里无比尖锐的疼痛，几乎令他要被撕扯成两半……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走出密室，修明被灯光刺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朗姆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枡山宪三还坐在原地。看见修明面色如常的走出来，他也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养子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温和。
“修明，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你如果想要拿到重要情报，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公安部，但是这非常艰难，为此，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入条子的生活，不能有任何破绽。”
“我明白，父亲大人。”修明点了点头。
他知道，父亲大人为他铺好了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他自己去走。
枡山宪三微微颔首，目光中透出一丝欣慰：“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儿子。”
修明再次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果然，刚才在车上的时候都是他在胡思乱想吧。这样好的父亲大人，怎么会……